本以为此次秘密进京,姬谙定会选个僻静偏远的住处,不料到了地方,居然是三教九流人员混杂的城南区,这边院子挨着院子,密密麻麻的,热闹极了。
陆生没有下马,见院门紧闭着,目光冰冰冷冷地抬起手,往前挥了挥,葛副将见到这个手势,一惊。
这是要直接撞门?
这可真算是擅闯民宅了。葛副将一瞧自家将军面上一片阴云笼罩煞气逼人的模样,也顾不得其他,咬咬牙,带着人冲上前狠狠一撞,不太费力的,这院门就开了。
陆燊直接骑着马进了府。
入目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无,葛副将心里也急,人是在他手上丢的,此刻便格外积极一些,十分机灵地冲进去里头院子把姬谙给拎了出来。
可怜往日风度翩翩,潇洒风流的奇安大师,像个小鸡仔一样,就这么被葛副将狼狈地拎到了陆燊面前。
陆燊高高坐在马上,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就这么一个弱鸡的文士,身无三两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有什么值得做朋友的?
想到因为他人还丢了,陆燊面色一沉,跳下马,猛地就掐住了姬谙的脖颈,单手将他举起离了地,直到他脸色涨成猪肝色,也紧紧地掐住没有松手,可见是真的狠极。
“咳咳,放开我……人、不在我这里……放开我,要喘不上气了。”
姬谙那双平日里提笔写字,抚琴作画的手,用力地掰着掐着自己脖梗的大手,却一点儿用也没有,大手纹丝不动。
直到他两眼一翻,眼看就要晕过去,陆燊才猛地将他松开,任由他瘫坐到了地上。
“说。”
向来潇洒随性、爱好风花雪月的姬谙,见识了陆燊这幅狠样,心里后怕。他到这时才明白。什么叫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将军,身上带着浓浓的通天彻地的煞气,一个眼神都叫人胆寒。
他咳了咳,嗓音有些沙哑:“人真不在我这里,江姑娘言而有信,进来放下她之前答应给我的琴谱,就转身走了,坐都没坐,茶也没喝一杯,实在不知你们为何说是我将她藏了起来,我视江姑娘为知己好友,为何要对她不利?”
陆燊深深望着姬谙,记起从襄州回京路上,他听到姬谙问江月为何甘愿做一个他的通房丫鬟,而不去外面闯一闯。
江月的回答是,他不会放她走,而不是她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