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依然是端木光驾飞船。
云景道长在船中央架起长案,煮了一壶松针雪灵茶,与沈云共品。
后者端起小小的玉盏一饮而尽。
云景道长又换了一盏新茶汤奉上,问道:“主公,这茶汤,味道如何?”
沈云老老实实的答道:“这是上次我送给你的那包茶叶。我尝出来了。”
云景道长捋须,追问道:“仅此而已?”
“还有别的?”沈云说着揭开玉茶壶的盖子去看。除了半壶泡开的茶叶,以及一点残汤,什么也没有。
重新盖上壶盖,他轻笑,“我在这方面素来愚笨得很。大体是什么茶叶,还能尝得出来。”端起茶盏又是一口饮尽,抹了一把嘴巴,“至于其中的细微差别,实在是尝不出来。”
云景道长甩了甩拂尘,禁不住笑出声来:“那是因为主公之心从来不在这等细枝末叶上。“
沈云笑了笑:“道长素来目光如烛。”放下手中的空玉盏,话锋一转,问道,“道长观凉洲局势如何?”
其实,云景道长煮这壶茶,目的也在此。闻言,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也放下茶盏,直言道:“风雨飘摇,大乱将至。”
“有可力挽狂澜之良策?”沈云再问。
云景道长忧心忡忡的摇头长叹:“其势已成,回天无力。”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赞同主公,兴许唯有心如磐石,坚持到底,才能扛过乱世。”
沈云抬眼望着他,轻轻一笑:“道长觉得修真界可以置身事外?”
“不。恰恰相反。”云景道长应道,“凉洲之乱相里,不乏仙门的手笔……罢了,不提仙门。位卑言轻,多说无益,徒增烦恼。我认为,这场大乱更是修真界的一场天劫。覆巢之下,不管是各门各派,还是个人,谁都休想置身事外。”
沈云追问:“道长怕吗?”
“怕,当然怕。”云景道长指着桌上的茶壶,“正因为越想心里越没底,甚是害怕,所以,才请主公喝茶,请主公赐教。”
“老实说,我也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似天将塌下来一般。可是,我却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沈云心烦,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望向宽阔的天地,沉声说道,“不过,我想,无论如何,人总得活下去。只有活着,一切才有意义。活着,就有希望。所以,我跟骆严他们说,要坚持到底,不认输,永不放弃。其实,这话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到了凉洲之后,我每一天都要对自己说,世上无难事,终有一天,我们会找出平定乱世的良方,还天地一片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