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泼水扑向脸面,秦惜静下了心,水珠擦过眉心,火|辣辣地疼,她一口浊气舒出体外,看来,方才差个一星半点的,她又要再丧命一回。
古人云,富贵险中求,说得对极了。
甩净手上的水渍,她胡乱擦了擦脸,回首望了眼黑黢黢的洞口,熟悉的死亡气息仿佛惊涛骇浪的海水,劈面扑来,欲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囫囵吞入腹内。
秦惜呼吸滞了滞,眼神溃散,意识不觉沦陷其中,紧要关头,手背适时作痒。
她如大梦初醒般意识回归,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道:“好端端一个仙门境地,非得弄出了邪门歪道的味道……”
摇摇头,反省了一番,“好歹在魔界也混了百余年,一个跟头栽一次罢了,栽两次是怎么一回事?越活越倒退了!”
反省毕,秦惜抬眸瞧向一对翅膀扑棱不迭的银光蝴蝶。
银光蝴蝶抓了抓她的袖口,亟不可待地投身入林,一步三回头地示意她赶紧跟上,火烧火燎的模样,活似寻剑的人不是秦惜,倒是它。
秦惜疾跟而上,穿梭林间。
深林往后愈走愈深,茂绿的枝叶一齐凑在上空,形成一层密网,日光被分割成稀稀疏疏的斜线,光照昏暗不少。
幸而她与剑灵之间的感应逐步强烈,说明路向没有出现差错。
秦惜降落此间,不知光阴逝去几许,底下斜阳疏影,枝叶婆娑;上头旭日东升,师门任务照例开启。
执事堂大门前,大量弟子三五成群地结队离去,三名男子默立一旁,半天也不见行动。
不久,蓝色道袍的男子站不住了,脸上气愤难当,怒道:“孙师兄便罢了,秦惜那家伙为何迟不见人影?上回师门任务,也没见她来迟过。这次,我看她摆明就是故意的!”
牢骚发着,扭头瞧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同门,登时气闷不已,“殷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再过半柱香,我们这回师门任务可就要记旷过了!”
“江兄所言极是,”另外一位腰际挂着一个小丹炉的少年同样气得拳头紧捏,愤愤道,“师门任务旷上一次,便要扣除下品灵石一万,整座求是山,谁能不知?那家伙分明就是仗着掌教亲传弟子的身份,有意为之罢了,简直过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多大点事。”殷坞唇角翘了翘,指了指上空,“这不,孙师兄到了嘛。”
孙奇脚踩一根木棍,驻在半空,咦了一声,奇道:“还有人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