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苏暮情的心里始终刻着一套章法,她会循理办事,不会坏了规矩。
她也断不会因为花因落的一面之词就意气用事,她会给阮昕儿辩驳的机会。至少要先把最近阮昕儿身上的种种疑点弄个水落石出才行。
听了两人这段恰似恐怖的对话后,顾锡缺双手握拳给自己打气。他决定要启用他三寸不烂的金舌,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我告诉你们啊,你们不许半路截杀,先斩后奏,更不许为了一己私欲,乱安罪名到别人头上。瑶山的法度可是很健全的,到时候不要把你们自己赔进去。”
“哦。”苏暮情只觉有些好笑,她不耐烦地推门,示意荀唯清赶紧远离这个外生物种。
见她如此敷衍,还是这种含糊不清的态度,顾锡缺绞尽脑汁才想出了新的劝解之道,“你别忘了她今天救了你一命。”
“我只知道她欠了瑶山一条命。”要说苏暮情会决绝到不念恩情的地步那是不可能的,就因为今日以命相救,才让苏暮情多了诸多顾虑。
但是同时,她亦记起了花因落在极地之森舍命为救苏铭亦之事。万事难料,谁知她是不是计算到了自己做过的事情会败露,用此举来赌她会不会心软呢?
“那一命抵一命,不是两清了。”顾锡缺顺势道。
“有些债只会越欠越多,填满了一个窟窿,却无法抹平它曾被挖空的痕迹。”
欠下的命债,即是无价的偿还。纵使万贯缠身,也还不起消逝的灵魂。
荀唯清,苏暮情,顾锡缺在送回阮昕儿之后,便来到流水涧向迟幕长老通报此次窑恒宗之行的所历所闻。
“听说阮阁主是受伤了,你们没事吧。”
“师父,我们没事,就是师兄在树魔那儿受了——诶呦!”顾锡缺这嘴简直快到不行,就算是苏暮情和荀唯清同时踩了他的脚,都拦不住那最重要的几个字。
就在顾锡缺满眼茫然,不知左看右看,对这两个他都得罪不起的人只能生咽苦水的时候。迟幕关切地看向荀唯清。
“唯清也受伤了?重不重啊。”
“早就好了,都是些轻伤。您别总听锡缺胡说八道。”
顾锡缺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句,“我……”
“就你话多。”苏暮情又瞪了顾锡缺一眼,又面色凝重地转向迟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