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暖意融融,无烟碳在炉子里炎炎燃烧。
黄鹂用钩子挑了挑煤,簌簌煤灰落在地上,点点红星燃尽,堆成了一小簇轻灰。
“水月,绣好了吗?”
屋内长榻上摆着一张黄花梨木桌,左边坐着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
妇人似是眼睛不太好,看一会便会快速的眨几下眼皮。
日积月累的眨眼习惯,使得妇人眼角生了数余道长长的深皱纹。
妇人腿上抱着一只肥硕的白猫,伸长脖子看向一旁名叫“水月”的女子,女子手中端着绣花撑子,小心翼翼的穿针引线。
水月看起来双十出头,身姿纤长,比一般女子要高出些许,一双长眉极有硬气,微微皱起时,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
水月手中端着绣撑,眉宇间严肃凌厉,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做什么需要深思熟虑的大事情。
“好了。”
收针打结,水月像是扔掉了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将绣好的手帕往妇人手中一塞。
“娘,你看看。”
妇人正是柳白昭的亲生母亲,杨氏。
当年柳白昭考取了功名,第一件事便是带着余水月和他母亲搬了出来,省得受他人磋磨。
杨氏微微眯眼,端详了半刻,笑着道:“水月的绣活越来越好了,这幅猛虎斗鹰,绣得惟妙惟肖,尤其这苍鹰的凶猛姿态,绣得十分传神。”
其实余水月的绣活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粗糙,但杨氏夸得并不违心,余水月比原来绣得强出许多。
余水月端茶的手停了片刻,随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她生了一双丹凤眼,瞳仁有些大,看起来十分有灵性,若是眼眸微眯,双眼便会显得很有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