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精疲力尽,累得喘不止,累得汗如雨下,我仍然没放过那只沙袋。
我的膝盖和肘部都被沙袋擦伤了,我竟然也没觉出疼来。
冲了澡,换上衣服,离开西西里庄园后,我来到了一家冷饮店要了一大杯忙过柳橙汁。
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喝边吸烟,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离林啸天的寿宴开始不到一个小时了。
窗外烈日当空,没有一丝云,没有一丝风,街边的行人都靠着树荫下急急地行走。
我心里在举行一场拔河赛,A方是我的自尊心,B方是玫瑰庄园。
两方都在竭尽全力地拖拽,胜负难分,有时候是A方稍占优势,有时候是B稍站优势,但整体上而言,胜负难分!
一想到今天是自己爱的女人的订婚之日,我的心就止不住地抽痛!一股悲哀的情绪笼罩着我的身心。
而曦儿的突然订婚,更是在这层悲哀的情绪上又罩了一层悲哀的情绪。
我想不去想这些事,我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冷饮店里播放的英文歌曲上,可是不行,做不到,我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歌曲旋律中。
我眼前又浮现出曦儿左腹部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事实上我想的是《巴黎圣母院》,当极丑无比的敲钟人卡西莫多,在耻辱柱下受鞭刑时,当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用各种各样难听的话辱骂他时,当他渴得嗓子冒火想要水喝时,当万千群众面对这一要求哈哈大笑时,那个阿西莫多之前得罪过的天真善良的吉普赛少女艾丝美拉达,这个时候却轻盈地走上刑台,毫不顾忌周围人惊诧的眼光,把自己的水壶从腰间解下来,喂卡西莫多喝水。卡西莫多这只怪物感动得流下他人生中的第一滴眼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巴黎圣母院》里这个场景。
或许是因为在我看来,艾丝美拉达和曦儿之间有某种共通之处,而我和那个卡西莫多也有着某种共通之处吧?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整个身体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想我现在必须要去玫瑰庄园!
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尔后我又泄气般地慢慢坐回到椅子上了。
我去干吗?有何意义?
如果夕儿是被逼的,那我去搅和场子,把夕儿带出那个见鬼的订婚仪式!那说明我的确是个男子汉!可问题是今天的订婚仪式是夕儿自愿的,我去干吗?区别在于,如果我去了能把夕儿带离订婚仪式现场,或许身后还会留下浪漫的故事,可如果我冲到林啸天的寿宴上,而夕儿却不愿跟我离开,那我岂不是在身后留下搅乱别人浪漫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