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许粟从家里离开后,徒步从别墅区往外走。

    她低着头,脑中还是许何平刚刚的话。

    她没有顶撞过长辈,从来没有,所有人都说她乖,但没人知道,她之所以总是这样乖顺,是有原因的。

    她记得小时候,父母吵得不可开交时,除却诅咒对方,总会频繁提离婚,许何平和赵念巧那本结婚证早都被撕碎了。

    那时,许何平一边撕掉结婚证一边冲赵念巧吼:“再这样你就带着许粟滚出去,离了婚我看你带着孩子怎么生活!”

    赵念巧也不甘示弱:“你想让我带我就带吗,凭什么?我告诉你许何平,你越是不想要我越要塞给你,离婚了我才不会带个拖油瓶,孩子我不要!反正她也是你们许家的种,我才不管!”

    小小的许粟就在二楼楼梯拐角,安静地听着楼下的争吵。

    她有点害怕,万一爸妈真离婚了,会不会没人要她?

    她没办法把自己变成爸爸想要的男孩,她只能听话一点,再听话一点。

    后来,这种顺从就像是烙印到了骨子里,她从来没有忤逆过许何平和赵念巧。

    可现在,许何平给了她一个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完成的任务。

    许粟心不在焉,走出别墅区大门,刚拐弯,抬眼时瞥见一个人。

    梁寒墨站在路边,绿化带的积雪还没有清扫干净,他穿立领的黑色长款风衣,黑白映衬得格外明显。

    他垂着眼单手点烟,轮廓英挺好看,然而眉目间冷淡疏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又透出遗世独立的孤高感。

    这样的梁寒墨,更令人觉得陌生。

    一缕烟雾升腾,他掀起眼皮,对上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