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清拿着膏药回去时,胡月兰已经铺上被子准备睡觉了。
“爸,您腰扭了怎么不说呢?”
扭到腰可大可小,若是不当回事,很可能留下病根。
许国梁正在卷烟的手一顿,嘿嘿笑了声。
“你咋知道的?”
许清清嘟着嘴把手里的膏药递给他:“奶早看出来了,这是她给您的膏药,等下叫我妈给您贴上。您跟单位请两天假,就先别上班了。”
胡月兰早知道丈夫瞒不住,忍不住抱怨。
“我就说叫他请假,他非说粮站那边忙不好请假。那么大个粮站,也不知道怎么就缺了他一个大劳力,成天瞎逞能,还当自己是小年轻呢。”
许国梁被媳妇数落也不恼,“我才四十,怎么就不年轻了,再干二十年也没问题。”
胡月兰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一到晚上就哼哼唧唧这疼那疼。”
粮站的工作听着风光,内里的辛苦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
一整个收购季下来,不说脱层皮也差不多了。
在母亲絮絮叨叨的话里,许清清才知道父亲那六十多块的工资拿的有多不容易,不由有些心疼。
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爸,您就没想过换份工作?”
现如今,一个正式工可是许多人眼里的香饽饽。
可许清清知道,要不了十年,这些所谓的铁饭碗也会有不保的一天。
更别说随着农业税取消、国企改制,粮站也会慢慢退出历史舞台,是以她才有此一问。
但这话听在许国梁夫妇耳朵里,就是小孩子的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