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雅言净了面,穿戴齐整。
套着浅紫绣鞋的小脚跨过屋内的门栏,却在低矮的木质小槛上方顿住。
外头的天光还披着浅薄的夜色,那一点点墨染印入她眼底,静滞晦涩。
她稍微愣了半刻,便干净利落地转了身重新钻进屋内。
屋内四处整齐干净,罩着布巾的圆桌上摆着个纯白的长颈瓷瓶,瓶内不插花也不点缀草绿,只放着根干枯发黑的树枝。
瞧那嶙峋的细枝拐结,似是那冬季坏死的梅枝。
她在床榻旁的小柜上拿起个小荷包,荷包装得鼓鼓囊囊,里头能印出一个个圆润的弧度。
丁雅言小心地捧在手上,这才出了门。
尹清在家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不期然回身望去,就见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小身影,在府门外静静立着。
老人无奈叹了口气。
傅锦梨摇摇晃晃地来,乖乖张着手叫小全子抱下去,然后捂着自己的小包包,迈着小短腿连路都没问就哒哒跑了。
“我来了呀,小梨子来了,在哪里!”
她人小,路又看不全,横冲直撞,跑起来小肉脸一颤一颤地。
“小主子,这头这头!”小全子急忙叫住她。
她又跟只小蜜蜂似的小嘴巴里嘟嘟哒,脚上打了个转又跑着绕了回来。
“来了呀!”
丁雅言静静等着,无喜无悲,她不知道怎么见她,也不知何时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