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余国,兴邦城的那日夜谈。扁祸、李长笑敞开心扉,聊了许多。李长笑对怪病本无兴趣,但历经长生洞一事,印象深刻,从未见过这等怪病,竟能使人肮脏至此,自那时起,便已时时留意。扁祸身为神医,对世间怪病本便十分感兴趣,越怪越欢喜,越怪越想医,又历经蜈蚣谷中,风雪尊者求医一事。

    两人心中皆有执念,自然一拍即合。李长笑将所有疑惑全盘托出。一同分析。便是那一夜,让扁祸拟定探病方向。第二日起,便连什么鲛人、南海战役……全不顾了。一人一行囊,前去探查怪病之因。

    只扁祸先去的极北之地,找寻雪宗遗迹。这一去便是十几年。等他出了雪宗时,凌天已被海水吞没。那长生洞一直耽搁。

    扁祸说道:“你所说若是为真,那长生洞…定然是最为接近长生病源头的。于是我便搭乘舟船,赶赴凌天,来到你所说的曲龙江,这里山清水秀,风景优美。但我人生地不熟,一座一座山找寻,也忒耗时间。万幸还是寻到长生洞。”

    “我推开堵住洞口的石头。怎洞里走一遭,当真又惊又喜。这洞五毒俱全,剧毒之物数之不尽。顿叫我想长居此地。但我呆得不久…后背便开始泛痒,接着长出一颗颗眼疮。这怪病我尝试医治,岂料…这一医,后背的眼疮更加密集了。我才惊觉…我的‘道理’已被扭曲,医道再难救人。”

    李长笑心道:“扁祸神医已是天下第一神医,倘若他都治不好此病症,那这病症当真便是无可医治之绝症。此病虽不至死,但染病之人,与死无差。”问道:“扁祸神医,难道此病当真无治?”

    扁祸不怀好意一笑,说道:“嘿嘿嘿,当然有,当然有。你伸头来,我告诉你。”李长笑伸头过去。扁祸说道:“就不说,我好不容易悟出的方法,凭甚么告诉你。你想超越我,夺去那第一神医的名号么!”李长笑眉头一皱,知扁祸的“道理”已被扭曲,行为做事间,已不能以常理衡量。

    李长笑心中想着,不幸中万幸,听扁祸所说,这怪病还算有法可医。扁祸说道:“这治病之法,你休要去套我话。我决计不会多说半句。嘿嘿,我偏偏要留这一怪症,叫世人无可奈何,叫世人念我神医,但怪病源头,我却可以给你线索,叫你去见见那桶了天大篓子之人。”

    扁祸说道:“这长生洞亦不是‘长生病’的源头。但距离源头,已经很近很近。再进半步…便已是源头。”李长笑心中已有推测,但还是问道:“源头是谁?”

    扁祸答非所问:“风雪尊者患病前,曾去听一位大修士讲道,虽染了怪病,却是末流轻症。这长生洞洞主,不过化神修为左右,却是染得重症,最接近病源。这正常而言,是决计不可能的。按理说来,那长生洞的洞主,一开始连染病资格都没有。除非…除非与那病源之人,有莫大关联。”

    扁祸说道:“呵呵,更详细的情况,只怕你已经知道。你且出去吧,我便不明说了。出去前,帮我将洞口堵好,此生我再不出洞,此处便是我长居之地。”

    ……

    李长笑行出洞穴,用巨石封堵洞口。心中默默消化信息。其实诸多信息,他早便已经知道。甚至早便隐隐有猜到。

    附合扁祸口中所说的大修士……

    举世只能寻出一人。

    举世也只有此一人。

    自然便是一人颠覆洪荒天下的李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