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河认为是那不识相的老奴又折返回来,四下已无酒杯可砸去,低喃一声滚字,便垂目昏昏欲睡。

    只是那“老奴”听得声响,却仍未曾止步,一步一步逐渐靠近,李山河眸中晕起一丝薄怒,抬眸朝脚步声看去。

    却发现哪里是什么老奴,而是一个长得高大俊逸的白衣男子,李山河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此人,更没想到那人径直朝身旁坐下。

    “你来作何?”李山河收回目光,平静道。

    “看看你怎么死。”

    李长笑盘膝坐着,用手撑着大殿地面,感到掌心一抹凉意,忍不住说道:“你这地面也太凉了吧。”

    触感倒是不错,光滑细腻却又不宜踩滑,李长笑附耳在地,轻轻敲了敲,寂寥的大殿中,荡起阵阵回音,清脆悦耳,似在那幽谷深处,一滴冰雪消融之水,划过万千岩壁最终滴落在古朴铜铃上,所发出的铜音在谷中悠扬回荡。

    “起运石,体如玉,触之温凉细腻,性阴寒,冻一些正常。”李山河头也不回的说道,语气生硬。

    他口中的起运石,便是这大殿地面的主体材料。

    “倒是没来过。”李长笑悠然一笑,身子朝后一仰,好奇的打量四周,他第一次进入这座大殿,其内装潢,甚至不输二元宗万宝书院内的议事大厅。

    “恨我不。”

    李长笑翻身爬起,一刻不曾停息,在那栋栋石柱间走动,或是轻抚石柱雕纹,或是用剑柄轻敲,听其音,辨其质地。相比之下,他那一声问话,好像极不起眼,稍稍走神片刻,便可错过这一句话。

    李山河不语,却反问一句,“你呢?”

    李长笑漫不经心道:“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不等李山河作出选择,他又自顾自道:“实话呢,不算恨,假话呢,也不算恨。”

    李山河嗤笑一声,“倒真有你的,我只听说过,真便是真假便是假,恨就是恨,不恨就是不恨,你这般真假话具是一样的,倒真是少见。”

    “在我这里是这样的。”李长笑温和一笑,“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