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找我?”邵芸琅继续问道。
几人齐齐跪下,给邵芸琅磕了个头,几乎是含着眼泪哭诉道:“我们这一带的蚕农,从前都是将生丝卖给沈家。
自从沈家生意败了后,今年春天就没人来找我们买生丝了,我们以为是商家不懂我们那儿有货,便带着样品到城里来找买家。
四处打听求人采买,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姑苏商会统一定了生丝采购价格,比往年翻了一番。”
蔡晨不解地问:“那不是好事吗?”
蚕农们摇头叹气,“我们本也以为是好事,可价格上涨后,今年的绸缎价格必然上涨,那么所需要的蚕丝就少了,我们这一带的蚕丝也就无人问津了。”
邵芸琅知道是这个理,那年绸缎价格猛涨,她和杨钺大赚了一笔,但与往年相比,那一年卖出去的绸缎也是最少的一年。
生丝价格涨了,必定带动绸缎的价格上涨,东西一贵就不好卖了。
“那你们来求我作何?我并不是商人。”邵芸琅不解地问。
难道他们以为自己办了善堂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我们知道,也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求您,村里人都说您是女菩萨,救了许多人。
今年一整年的蚕丝都还压在手里,分文收入也无,我们几个村子的蚕农都快吃不上饭了。
您不是商人,所以您肯定不必遵循商会的规定,我们愿意按往年九成的价格卖给您,数量有些多,但您可以运到外地转卖,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
这买卖听着就极为划算。
谢灵之这样不懂庶务的都能听出盈利来,于是好奇地问:“难道就没有其他商人压低价格去收购?那商会定的价格大家为何都要遵守?”
邵芸琅解释说:“姑苏商会有官府扶持,入会的商家极多,一旦违背了商会的规定,他们在某个行业可能就混不下去了。
但铤而走险的商人肯定有,就不知道后果如何了。”
“您说的对,夏天时,有商人偷偷来找我们买丝,价格都定好了,定钱也付了,结果货还没出村子就被商会的人给拦了,那商人被打个半死,据说还是外地来的。”老蚕农说完这话,脸上满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