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是颜良送文丑去学校的,然而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过话。
车停在学校附近,文丑准备下车,颜良突然叫了他一声。
“文丑。”他的声音听来很生硬,文丑侧过头表示自己在听。
“考试不要有负担……”又是一些废话,其实他明明知道让自己有负担的是昨晚他的态度吧。
文丑用假笑打断他的话:“知道了,哥。”别再说了,也别再装作若无其事了,宁愿他们之间能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吵,颜良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好过这样装模作样的和谐。
离高考彻底结束仅有四天,四天之后他就没理由继续住宿舍了,到时他不得不继续面对颜良,不知道那时颜良对他会是什么态度。
会不会还跟过去一样给他做饭、洗衣、吹头发,跟他接吻上床,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文丑又想起昨天被颜良避开的吻,他那时在想什么?他究竟在回避什么?相比于一个根本不配称为父亲的父亲被谋杀,亲手揭开弟弟的阴暗面目会不会更让他觉得痛心?
几声汽车鸣笛将文丑从繁重的思索拉回现实,他定了定神,忽然察觉到身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不像是颜良的,这双眼睛明显带着敌意。是老墨跟他提起的想见他的那伙人?
文丑心中没有任何恐惧,反生一丝兴趣。正好,他也想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文丑的脚步一顿,转而朝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走去。
身后那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便也不再躲藏,正大光明地跟在他身后,脚步声被听得一清二楚。
待到避开了所有的行人,文丑停下脚步转过了身,在看清来人之后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露出轻蔑的神情。
“是你啊。”文丑似有若无地笑了笑,“从没在拳台以外的地方见过你,感觉还真是不太一样,Z。”
穿着连帽衫的男人将脸藏在帽檐下,闻言他抬起头,干燥到皴裂的嘴角缓缓展开一个散漫的笑:“好久不见了,蜉蝣,听说你要高考退出了拳馆。”
文丑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你是想我,还是想我的拳头了?”
Z冷嗤一声:“我真羡慕你啊,想打拳就打拳,想退出就退出,你知不知道拳馆有多少像我一样的人都是走投无路了只能选择挨拳头挣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