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在吗?”三点半,“手术中”的灯灭了,医生推开门。

    白炽灯把走廊照的惨白,没有一丝温度。“是我。”江小茉的心提到喉咙,中年男医生眼睛里泛着红血丝,汗水阴湿了医生的头发。

    “还在昏迷。”医生面容疲惫,口罩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但因为送来的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灯光照射下来,医生的影子投在明亮的地面上,影子和人重叠,完全一样?恍惚间又有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自从父母离开,江今安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从哪个噩梦起她就就开始准备了。

    “感谢上苍,希望他早点醒来。”江小茉嗫嚅道。

    自己所做的一切总算有了结果,她避免了那个噩梦,那个灰老鼠一样的记忆发生,哥哥的命保住了!“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医生沉重的摇摇头,走廊里恢复了寂静,片刻,“目前体征平稳,但是具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很难说了。”

    江今安躺在床上,安睡一般,闭着眼眸。江小茉甚至觉得他醒着,他什么都知道,却就是无法睁开眼。江小茉点着头,轻声说:“活下来,就好。”

    窗外,江小茉眼中世界成了黑白两色,所有的绚烂,在她知道事故即将发生的一刻起,都褪去了颜色。

    一个月前,她开始反复做同一个噩梦起,她就察觉出江今安有事瞒着她。不然他不会没来由的告诉她存款的密码;没来由的总是会湿了眼眶;没来由的在她偶尔提起爸爸妈妈的时候,错开话题,不再接着往下讲。

    现在江今安的命保住了,就像黑夜中的一点萤火,只那么微弱的一点,却又点亮了希望。

    ***

    机车的轰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利落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

    余青川透过门上的窗子,看向病房,江小茉瘦削的身子坐得笔挺,和这看似柔弱的身子不同的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坚定而执着。

    “余警员。”江小茉带着几份感谢。

    “叫川哥。”他说,“没事儿的,老江吉人自有天相。撞你们的车陷进了沼泽,现在那的地方什么都没留下,我们已经准备打捞了。”余青川跺了跺脚上沾着草叶的烂泥。他想说些好消息,可显然并没有什么好消息。

    余青川和江今安是在三年前认识的。

    那天,余青川气喘吁吁的追着,前面那个显然也没多少力气的小偷。周围围观的大多是大爷大妈,每个都跃跃欲试,却又只能驻足。

    “妈的,竟然一个执勤的都没有。”他追了这个小偷五条街,要不是早上小区里的电梯坏了,他帮楼上的大妈搬了两趟大米,这会儿早就抓住他了。“你别跑了,跟我回警局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