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璎点了点头:“所以中秋之会,不能让你姐去。”
东方愆附议:“自是不能。”
林璎皱着眉头,顿觉头痛。“既然咱们知道小恩的去向,也知道她暂时无碍,你和小愔便在这里陪着你姐,让她不要到处乱跑。我头疼得很,先回梧桐殿去梳洗。若有任何风吹草动,你们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东方愆对林璎行礼,林璎又看向一直心神不宁得恕儿。
恕儿回过神来,才发觉林璎脸色蜡白,眼中充血,于是故作平静道:“我就待在馨岚殿里,你放心去歇息吧。”
林璎命宫人传了车辇,送他回到梧桐殿沐浴梳洗。
昨晚的胭脂浓香还在他的鼻尖萦绕,令人作呕。几年来,他也习惯了数次醒来,恍然不知前一夜憩在何处宫舍楼阁,但从未有今日这般令他头晕脑胀,烦闷难耐。
他叫来医官为他诊治,医官直言不讳,说他是中了宫闱禁香,却没有及时疏火散阳,于是恶火攻心,直窜天灵。医官还讶异地说:“如此恶火,纵是内功深厚之人尚且难耐,殿下能忍常人所不能,果真天龙也。”
林璎在心中自嘲:“什么天龙?我强忍着不过就是怕谁得了子嗣,背后便有厉害的娘家人来算计我的命,之后再携幼子把持朝政。”
林璎问道:“这恶火怎么散?”
医官一愣,不知向来平易近人的楚王是不是在打趣他,于是一本正经地答道:“殿下只需疏火散阳便可立即祛除烦闷晕眩之感。”
林璎白了医官一眼:“寡人是说,用药石如何散?”
医官道:“药石啊……药石见效慢,臣以为,殿下还是……”
林璎不悦道:“你退下吧。”遂命宫人取了几盆凉水倒在了浴桶中。
从冷水中出来后,又饮了几壶菊花凉茶和两碗绿豆百合汤,林璎方觉头脑清明了许多,但心中仍是烦躁。
他取了琴来,却不愿用潦草音符扰了楚宫宁静,更不愿旁人将他心中的烦闷听了去,于是只好将琴放到一边,又镇好了画纸,提笔狂画。
墨色勾勒着往昔点滴,一幅又一幅,一幕又一幕,没有细节,只有简单的轮廓——
儿时记忆中,拿橘子砸楚国几个小爵爷的恕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