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深秋九月。
长安的郊外开始变得冷肃起来,官道上行色匆匆,赶路的大多是各地进城送货的商队。
道路的两侧,那些堆积如山的垃圾已经被人清理干净,破败的建筑材料被人分门别类,能利用的木料拉进造纸坊,土渣碎石头也拉去砖窑回收,剩下的生活垃圾则集中一个地方烧掉。
李世民从朔方学到了一整套城务管理体系,直接照搬过来,立马就有了效果。
重新种植上灌木的官道旁,从十天前开始,就有大量电线杆立了起来。
每隔十米一杆,手指粗的电缆有些松垮的耷拉在上面,从五里外的落岭涧一直延伸到长安城内……
几个正在进行最后修缮工作的工匠,抽空在路旁席地而坐,面前的地锅里煮着他们中午的吃食,那是一盆香喷喷的疙瘩汤,地锅旁边还放着一圈馍馍烤热着。
为首的工匠约莫三十出头,身形有些佝偻,一脸的沧桑气息。
“你们知道伐?昨日的拍卖会,据说光是铜钱就运进去两百多筐,那一筐铜钱怎么说也有五十贯吧,啧啧啧,这些个有钱人可真是拿钱不当钱咧。”
“那可不是嘛,听闻昨日拍下最多东西的,就是商会的小郎君,一口气买了五万多贯的宝贝,最后那个高句丽女奴,更是花了足足五千贯呢。”
“我滴个天老爷啊,五千贯啊,一个人怎么能值这么多钱呐,前年我们村周老二卖闺女,两个闺女加起来才卖了三贯铜钱,还是人家大官人可怜他家里有两个儿子要养活,愣是多给了一贯呦。”
“唉,谁说不是呢,人比人气死人,咳咳咳……”
“老六,你这咳嗽越来越严重了,每次入冬都这么咳,我看你还是去药铺抓点药的好。”
“呵呵,不碍事儿,那药死贵死贵的,明年我娃就十五了,娶媳妇要不少钱咧。”
“让让,让让,你们几个别在那里生火,说过多少次了,吃饭去城门口的小摊,花不了几个钱,先让开,贵人的车过来了。”
几个工匠正自聊天的时候,旁边一个小兵跑了过来。
小兵训斥了几句,急忙将人往后推了推,把整条官道让了出来。
十来个呼吸后,一辆金光熠熠的老爷车慢悠悠从他们面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