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平,咱们走吧。”红姐见我面露愠色,怕我忍不住发作起来。
赵文一双贼眼扫到了红姐身上,滴溜溜地充满猥亵之色:“表嫂,我们家老娘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啊,她让我见到你说一声,希望你能常回去看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说开吗,毕竟还是一家人,怎么说小壮还是姓彭,还是他们老彭家的根吗?”
“吴平,快走。”红姐别过了脸去,使劲扯了下我的衣襟。
为了红姐的面子,我强忍着没有发火:“我们走。”
“吴平——别忘了星期一来找我,这是鲁豫主任,鲁老大交代的……”赵武在身后又扯着嗓门喊了一句。
在摩登小郭娇媚的尖叫和赵文放肆的笑声中,“桑塔纳”呼啸着冲了过去,在早春干涸的大堰上卷起了一阵尘埃。
意想不到的路遇破坏了大家的情绪,红姐看见我和小蔡师兄一声不吭,就偷偷给肖美花递了个眼色:“今天的天气真好,咱们别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大家唱首歌吧?”
“殷红姐,你嗓子好,又能歌善舞,你给我们大家唱一首吧?”肖美花见红姐开了口,赶紧接上她的话茬。
“好吧,看着吴平和小蔡骑车辛苦,我们就算慰劳一下他们吧。”红姐嫣然一笑,轻声应了下来,“可是我好长时间不唱歌了,你们别笑话。”
“殷红,你可是我们纱厂的大明星,当年你一开嗓子就能震了厂,不对,震了县,甚至震了咱们地区。”小蔡师兄听红姐要唱歌,情绪也缓和了下来,打心眼里赞叹到。
“好吧,那我就唱了,唱首刚在广播里学得新歌。”红姐理了下额前飞扬的头发,余味悠长的歌声响了起来。
远远地见你在夕阳那端,
打着一朵细花阳伞
晚风有轻轻地呼唤在回响
亲亲别后是否仍无恙……
这首台湾校园歌曲当年很时兴,红姐不知什么时候学会的。自打从家里回来后,我发现她时常若有所思,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态,但是一看见我注意她,就会立刻回复过来,眉梢眼角溢出浓浓的温情,给我一个精致秀美的笑容。我知道她一定有什么心事,有几次想开口问,可是又怕无意间伤害了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今天看到她高兴的样子,听到她动情爽朗的歌声,我心中的快乐也蔓延开来。头上绿色的叶子飞快地掠过,这种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感觉真好。
我们到达卧龙湖畔,才刚过了上午十点钟。早晨走的时候自觉不晚,可是湖畔已经有了不少游人,原本寂寥的荒山野湖,如今也热闹了起来。我们想寻找个清净之处,在湖堤上又朝南骑了二十多分钟,避开聚集的人群,顺着渔民下湖打渔的一条小道,钻进了刚刚返青的芦苇丛中。一片茫茫碧水扑入眼帘,十几座小岛破水而出,把明镜般的湖水点缀得更加迷人。火燃起来了,炊烟缭绕;水烧开了,在吊锅中咕咕作响。我和小蔡师兄拔了一些新苇摊在地上,红姐又将一块加工过得包装布铺在了上面,四人一起席地而坐,把各自带来的东西朝外掏。红姐为了这次春游,昨晚上烧了几个小菜,醇香扑鼻,勾人食欲。小蔡师兄从医院食堂买了些熟食,有香肠、烧鸡,另外还有一瓶精装的58度“长青大曲”,我们边吃喝边欣赏卧龙湖秀丽的景致。
小蔡师兄打开“长青大曲”,咕嘟咕嘟倒满了两茶缸,一缸放到了我的面前,自己举起了另一个茶缸:“吴平,为了咱哥俩的友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