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还是先来谈谈这块布吧。”
崔嵬显然对他打哑谜的行为很是不满,不过并没有反驳什么,还不等他开口,狄桐已走到桌前来了:“是……师伯。”
“我之前就有些好奇。”于观真道,“为什么绣一只羊?是怕错认吗?”
原无哀摇头解释:“这并非是羊,是,前辈请看此处,似羊而无形,不死不灭,无口难言,因此口处无线。至于为什么缝此兽,我也不得而知。”
于观真仔细一瞧,果然如此。
其实原无哀与狄桐年岁尚小,并不认识这位师伯,只知他几十年前追杀无恶不作的青魔后音讯全无,传言他为护佑苍生已与青魔同归于尽,师门出了这样了不得的英雄,自然是引以为傲。
因此纵然早有准备,可真正意识到这样一位英豪已不在人间,还是不由得感到悲伤。
他们二人尚且如此,更别提崔嵬,他闭了闭眼睛,按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半晌后才解释道:“大师兄他的性情活泼,极能言善辩,只要醒着就绝不会闭嘴。几位师兄不胜其扰,又怕被拿住辈分教训,就故意差人将他每件衣服上都缝上,以为暗示,他竟很喜欢,每年新衣都特意绣了一只。”
听着崔嵬平静的声音,那个大仁大义的修士好似忽然活转了过来,变成个既生动又可爱的人。
这本是件既好笑
,又趣味的小事,被崔嵬说来,却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于观真看出他神态有异,心中暗忖:“奇了,看小黑豆的样子,教他的这位好师父必然就是山神大人,也就是崔嵬的师兄,既然是故人重逢,为什么看他的模样一点都不高兴?”
其中用脚想也知道有鬼,于观真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一出,还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原无哀下意识抬头望了望于观真,崔嵬心痛难言,他点了点头,咬紧嘴唇道:“驱使鬼雾之人,是他。”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心绪翻涌,狄桐更是脱口而出道:“这绝不可能!”
“他若活着,自然不可能。”崔嵬稍稍平复心情,又恢复到往常的平和冷静中去,“我已查探过,洗石山上是本该是渡灵阵,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他临时改成困灵阵,将整座山尽数封印至如今,我想,他已经迷失本性了。”
“师叔……你的意思是……”狄桐忽然惊恐起来,“是师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