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轻匀回到府中,就见家中一干侍从来去匆匆,手上拿着不少的跌打药罐,正疑惑间,海月急忙忙地出来,“姑娘,小姐从山坡上跌了下来,脚上肿了好大一块。”向轻匀闻言,赶忙前去母亲屋中看望。
紫鸢正在给卢凌烟上药,向轻匀看向母亲的脚踝已经肿大如杏,轻轻一碰便疼痛难忍,心疼不已,“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从山上摔下来?”
卢凌烟将女儿揽在怀里,微笑着道:“不是什么大事,是我不小心,脚下打滑。只是可惜到最后那草药也没采成。”向轻匀不禁恼怒:“什么珍贵的药材,值得这么拼命,母亲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那草药难道比人命还重要?”
卢凌烟看着眼含泪花的女儿,心下凄然,抱住向轻匀安慰道:“是母亲不好,以后不会这样了,慕之别伤心。”
向轻匀接过紫鸢手中的膏药,小心仔细地将它涂抹到患处,又和母亲说了很多体己话。傍晚将至,又遣人去淮香楼买了卢凌烟最爱吃的香酥鸡。待卢凌烟熟睡之后才悄悄退了出去。
“紫鸢姐姐,母亲去采什么药材,怎么会跌下去?”向轻匀将守在房门口的紫鸢轻轻唤出去,想要把事情弄清楚。
“这药原本并不需要亲自采摘,登銮山下的村民会定时到集市上来卖,前些日子下大雨,登銮山塌方,村民忙着通路,也就暂时不赶集了。小姐看着联通的路被切断,就想着从后山爬上去,结果,因着天黑加上又不熟悉路,脚下打滑便跌了下去。”紫鸢将前因后果阐述清楚便回了房。
向轻匀在院子里双手托腮,看着石桌上的茶碗,心里想着怎么解决这草药的事情。
“这么晚了,姑娘还不睡?”海月一进院就看见向轻匀衣衫单薄坐在院中,忙进屋取了件外衣披上。
“这就睡去,你也早点歇着。”说完,向轻匀便裹着衣衫溜进了房里。海月虽觉得姑娘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但也没多想,将院中杂物整理干净后,便离开了。
夜半子时,向轻匀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背上斜挎着包裹,轻手轻脚地准备溜出门去。没成想往日连蚂蚁都不愿意逗留的后院侧门,今日倒是有两个小厮在门旁小酌,谈天说地,聊得不亦乐乎。向轻匀无奈,思量再三,要想偷偷出去,只能翻墙了。好在身手利落,这小小一面墙并不能构成什么阻碍。
出了城门往南行,便是通往登銮山的路,因着此山草木丰盈,物产丰富,不少老百姓都会去山上寻些东西,所以官家特地开了条路,方便出行。只是赶上天灾,道路被损毁,上山的人也就少了,只得从后山荒废的小路爬上去。向轻匀对登銮山还算熟悉,没少跟着药铺的伙计跑上跑下,不过,这后山的路还是第一次走。其实根本算不得路,周围长着三尺高的杂草,上山的村民常常在草丛中穿过,时间一长便将杂草踩进地里,硬生生走出一条路,不平坦也无规矩。
“原来半夜鬼鬼祟祟溜出城来,是要爬山。”
向轻匀刚想迈步就听得身后冷不丁地现出一人,转身一看竟是褚言书!
“你怎么会在这儿?”向轻匀有些意外,但却很是欣喜。
昨夜,褚言书正在房里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记录在册,烛光昏暗,双眼酸痛,便起身松松筋骨,站在淮香楼的窗口透透气,不一会,就看见向轻匀从街面上快步走过。天黑路暗,夜深人静,褚言书害怕有什么意外,便悄悄跟着,这一路就随着向轻匀来到了登銮山脚。
“无意中瞧见了。倒是你,半夜不好好睡觉,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
向轻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告知,褚言书听完,不禁无奈:“就算是这样,总该找个人陪你一起,山路再熟悉,也总归是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