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面的视野里,阿姐翻开笔记本的时候,符与冰便也看向笔记本中的字迹,她坠入水中的时候,符与冰的视野也跟着坠入水中。
阿姐赌赢了,但符与冰知道,这种东西就算赌赢了,也没有意义。
也许天地间并不需要任何意义。
符与冰带着身后的人群毫无意义地走到水库外的时候,夜色已如同帷幕一般落下,夜色中,他们如同从天际蔓延而来的黑水。
这是大鬼埋下的种子。
念诵声响在了水库内,响在了工人们的心里,也响在了天地间。
水库外电子钟跳到十九这个数字,符与冰抬起手,手砸在电子钟上,冰冻结起十九这个数字、连带着钟表破裂。
这“砰”的一声,如同号角一般让身后的人立起身子,豁然几百道身影蓄势待发,拿起手中的铁器,有的是棍棒,有的是长杆,有的甚至是一把人高的铁铲。
能劝灭下大鬼的,也只有祈邪。
冰融化的声音响起,身后的影子在地底膨胀,高举起手中的怨念,一下所有人都如同猛兽冲出了牢笼、冲断了锁链。
风在耳边响起,人群如同游龙般冲入水库中,打砸的声音如同炮竹般接二连三炸起,冲破门内看似平静的念诵声。
一股冰气笼罩中,符与冰走在了人群最后,拿出手帕,擦拭着手。
一走进门内,就能看见门内混乱的模样,如同交响乐一般,铁棍砸在了酒瓶上,砸在了洗脑的上层身上,砸在了迷信的愚昧上。
水库里湍急的水声也掩盖不住玻璃被砸碎的声音,黑水沿着水库边缘掉落一路,烛火被掀翻,开始沿着地上的黑水和酒水烧起来。
在这片混乱中看起来最镇定的是老院长,但手颤抖得最凶的也是他,他一边试图唤醒地面上扭打成一团的工人们,一边颤抖着将桌上的刀子拿起。
他颤抖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等气息稍微冷静下来后捏紧了刀柄,刀尖对准被蒙住眼睛的新生儿,高抬起手就要扎下去。
而此时,那一直安静躺在台子上的新生儿如同被什么东西托举起一般坐起,额头上亮起一阵倒立的十字烟。
新生儿的嘴咬住拿着刀的老院长,十字烟起,獠牙一亮,老院长发出疼痛的叫喊声,那手腕被咬断,如同皮球一般掉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