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扬听不到这些议论,也回不答不了街坊的疑问,他在轿子里睡着了,轿帘掀开的时候也没醒,身子委在角落里,鼾声大作。
“醒醒。”石桂大推了两下。
胡桂扬猛然惊醒,恍惚间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举起拳头对准石桂大,好一会才开口:“到了?”
胡桂扬被引到东厂的一个小房间里,不像客厅,也不像牢房,正中间摆了一只凳子,除此之外别无余物。
“我算什么人?”
石桂大是唯一的看守,低声道:“待会你最好实话实说。”
“当然。”胡桂扬坐在凳子上,看着门口的石桂大,微笑道:“你变化不小。”
“嗯。”
“胡子是真的?”
石桂大冷冷地点下头。
“呵呵,赵家的又一位百户,照这样下去,你的职位肯定会超过义父。你是不是已经成亲了?”
石桂大微微一愣,又点下头。
胡桂扬大笑,“我就说嘛,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顾家的丈夫,不会连孩子都有了吧?”
石桂大略带愠色,“咱们才半年没见面,我成亲也不过两个月。”
“抱歉,山里没有日期,我过糊涂了。”
“你一直在山里?”不等对方回答,石桂大马上补充道:“不用回答,待会再说。”
房门打开,依次进来两位熟人和两名陌生人,陌生人显然是书吏,支起一张简易小桌,铺纸研墨准备记录,熟人是南司镇抚梁秀和东厂百户左预。
“嘿,你们没死。”胡桂扬高兴地说,没有起身,“别在意,我没有恶意,刚才话的若是放在几个月以前的郧阳府,就是好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