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尘走到纳兰族众人面前,目光凝聚在每一个族人的脸上,在那眸子深处,泛着一抹坚定与不屈,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傲气,那种傲气并非是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的傲,而是一种内心强大、自信的表现,似乎这天地之间任何的事物都无法让这个少年低头一样。
“你是小舞的父亲,我便该称呼你一声纳兰伯父。”
“那么,纳兰伯父,我现在认真问你,纳兰族,当年不曾将小舞当回事,随意遗弃,这么多年过去,将人带回来,却又让她为了你们纳兰族而牺牲自己的幸福,强迫着她走上一条她极力反对的道路,可曾想过小舞的感受?”左尘看着纳兰冥,声音低沉到了极点,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怒气。
“纳兰族是自私?自利?还是不知廉耻?”左尘开口的同时,环视八方,在场不少纳兰族的强者无一例外地低下了头去,不敢与左尘对视。
被左尘问到的纳兰冥,整个人似乎徒然间变得苍老了十岁,面容显出几分憔悴,歉意地看了小舞一眼,近乎于低喃道:“这件事,是我们做错了。”
小舞的母亲早已跑上前来,哭着将小舞抱在怀中,哽咽着道:“小舞,母亲对不起你,家族的利益前面,母亲无法保护住你。”
往日柔弱的小舞,在此刻反常地坚强,在左尘这般的开口下,小舞内心中的某些事似乎已经释怀,微微摇头:“母亲,我不怪你的。”
有纳兰族的一名老人突然开口了:“你是晚辈,在用什么语气与族长说话?”
“给我闭嘴,老匹夫,你算什么东西?有你插嘴的资格?”左尘转过身躯,突然露出冷笑,幽冷地盯着眼前纳兰族的这名老者:“我叫他一声伯父,是因为他是小舞的亲生父亲,晚辈?抱歉,你想的太多了,小心乱说话给自己招来不愉快。”
左尘内心地怒火,正不知道如何发泄呢,此人就跳了出来,简直是自找没趣。
还晚辈?这老家伙,精神失常了吧?自己和小舞的确是关系匪浅,但不代表着自己对这纳兰族有一丁点的好感,他叫纳兰冥一声伯父,这是基于小舞的存在,同时也是自己身为晚辈,对一名长者的尊重,但尊重……不等于发自内心的尊敬。纳兰族的其他人,在左尘眼中,全部都是过客,又有个屁关系?
做错了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难道不该接受质问吗?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要因为小舞的存在而在身份上压制自己?真是在逼左尘做出点什么?
纳兰冥急忙转头过去,身为族长的威严在这一刻体现出来,严厉地开口:“二叔,你该去休息了。”
远处的一些外人都是暗暗摇头,这纳兰族怪不得从当初高高在上的帝族跌到了如今这般没落的景象,不是没有道理的,族内的这等老家伙,怕是真的老糊涂了。左尘这样的绝世天骄,纳兰族能够因为纳兰雪舞的关系而与之攀得上些许的关系,就已经是不知道何等的福气了,这老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以长辈的身份想要压制左尘?简直是脑子犯抽了,这等天才,别说背后站着庞大而可怕的符文师联盟,就算没有任何的背景,又岂是区区一个纳兰族所能抓在手中,所能掌控的?
那名开口的老者色变,欲要再度开口,却是看到了纳兰冥脸上那多年未曾出现过的可怕杀机,再加上四周族人怜悯地看向他的目光,他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夹杂在喉咙中的话语生生哽咽在那里,随后便在来自族长纳兰冥爆发出的那种强大压力下,直接低头退开,远离众人的视线。
他虽然说错了话,但还没有真的老痴呆,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左尘的存在已经是在族长心中占据了太过重要的位置,也才是明白,原来眼前的左尘并不是纳兰族所能牢牢抓在手中的存在,联想到之前那九大顶级符文师出现,连帝族都退走的一幕,他的额头冷汗汩汩流淌……。
“小舞,以后,我们纳兰族再也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情了,只要你愿意,所有事情父亲都支持你。”纳兰冥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儿。
有些事,外人看地明白,放在自己身上未必就那么清晰了,或许几年、十几年都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有些错,还能弥补,有些错,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头去补救了。纳兰冥当了十几年的族长,在他的心中,只有纳兰族的发展,为此不惜一切,直到今天这一刻,被一个后辈厉声质问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问地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