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茂山一家住进来后,就嚷嚷着要吃饭、要洗澡,要去请大夫看病,还要换洗的干净衣服,话里话外的,都特别理直气壮,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许茂元没跟他们掰扯,只吩咐儿子、儿媳去烧水,去熬粥,收拾出几身旧衣服先让给他们穿,至于请大夫,暂时还轮不上。
村里就一个焦大夫,正满村的转呢,挨家帮后来的那些灾民看诊,严重的就给开点药吃的,大多数仔细养养就行。
最重要的,还是怕这拨人身上带着啥传染的疫病进来,那可是祸害人了。
卫良推着车子进门的时候,许茂山一家,已经洗完澡,换上了干净衣服,也喝了粥,正舒坦的躺在热炕上,嘀咕不给他们弄点干饭和肉菜吃,还有赵婆子那边,瘫在炕上,不住的哼唧着,催着大夫赶紧来给她看病。
许茂元听的直点头,“好,好,让阿鲤她娘费心了,你回去后,替我传句话,说我这当大伯的谢谢她……”
卫良应了声“是”后,又道,“这里还有一匹麻布,眼下天冷,按说要给些丝绵才好,但眼下家里没有,奴才之前见诸位老爷少爷的,身上的衣物虽破旧,但里面都蓄满了绵,想来暂时冻不着,有这麻布在,缝缝补补的倒也尽够用了,以后买到棉花了,再送些来吧,眼前只能将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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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茂元忙摆摆手,“不用,咱乡下人哪里用的着丝绵?淘换点芦苇絮和稻草就够用了,再说,屋里烧着火炕,也不缺木炭,冷不着谁,让你家太太不用担心,更不用去多费那份银子。”
又是粮食,又是菜,还有肉和鸡蛋,连干果零嘴啥的都没落下,考虑的够周全的了,喔,还有一匹麻布,这回看谁还敢背后嘀咕怀义两口子狠心绝情,真要狠心绝情,大门一关,啥都不理会,旁人能咋样?
谁还敢打上门去不成?现在哪家哪户没人在作坊里干活啊?除非昏了头脑,才不着调的去胡说八道。
卫良只管应“是”,并不反驳,继续道,“太太还说,等下焦大夫来了,替诸位老爷少爷们看过病后,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能治的尽力治,实在治不好的,那也没办法,药钱,让焦大夫去跟我家太太算便是。”
他说完了顾欢喜交代的话,转而问道,“太太让问,眼下是怎么个安排?小姐离不开她,只能让奴才们来问。”
许茂元听出言外之意,人家送东西来,不是看在血缘关系上心软了,而是出于同村的道义,而且,也只是拉拔这几天,等缓过来后,还是要他们自力更生,如果想赖上人家,门都没有。
进了院子,看见那一车的东西,许茂元心情很是复杂,像是松了口气,又似压上了啥有点堵。
许怀孝从东厢出来,见状,问道,“这是弟妹让送的?她咋说的啊?咋给了这么多啊……”
这话一出,谁还敢闹腾?
卫良恭声道,“太太说,原本她该亲自来探望,虽然断了亲,但我家老爷是个和善人,也做不到不管不问,就算是一个村里住着的同乡来投奔,他也会在能力范围内帮衬一把,长远的管不上,暂时拉拔着过了这一劫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