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动树梢,月影斑斓地照在橘色身影上。

    她犹如夜里一只会发光的蝴蝶,只是稍显沉静了一些。

    被公事充斥了好几天,高速运转过的脑子,在看见这一幕时突然松了下来。

    傅砚辞从前不知道府邸的意义是什么。

    十五岁时,他厌恶极了宫里的各种斗争,皇后也好,贵妃也罢,傅砚墨也好,傅砚诺也罢。

    在宫里能见到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披着一层人皮。

    他们的笑不是笑,关心也不是真的关心。

    虽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暗地里都巴不得傅砚辞去死。

    所以他一直过得封闭,懂事以后,就绝对不再轻信他人。

    唐未央层算是他年少时为数不多的好友,但自从知道她上了傅砚墨的床,他就对所谓的亲朋彻底失去了信任。

    要知道,连他的亲生父亲,也不过是觉得他不知道母亲真正的死因,所以才没有杀了他。

    而且留着他可以用来制衡另外两个儿子,不过是因为这点价值,才留着他的命而已。

    所以那一年,他使了一点计谋,让皇后和贵妃都以为他对夺嫡没有任何威胁。

    又故意让她们看出自己不想住在皇宫的念头,因此得以出宫迁府。

    既摆脱了宫里无时无刻的忌惮,也短暂地喘了一口气。

    但是府邸终究只是一个夜深人静落脚的地方。

    就像床只是用来休憩,饭桌只为了用膳。

    如果不是母亲的死让他强撑着一口未来登顶皇位的气,傅砚辞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么忙忙碌碌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