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劲咽了口唾沫,但实际上只是张着嘴,让闷油瓶掌心里的血顺着流淌进喉咙里。
随着闷油瓶话音落地,我就看到,那巨脸四周的浓白雾气越积越多。到最后,那灰白人脸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竟逐渐缩成一个半人高的长虫,身上开始长出倒刺来——那是一只长着人面的怪虫,通体生出了细小的五彩斑斓的鳞片。只见它弓起身子,忽然摇头摆尾,一下子朝着闷油瓶盘了过来。
下一秒,闷油瓶抬手一把摁在我头上,把我压低下去,同时凌空起跳,就在那怪虫蠕动着甩过来的时候,刀背瞬间拍到了它脸上,那力道,人面虫表情直接扭曲,激烈挣扎起来。
接着,闷油瓶稍微弯身,纵身一跃,整个人旋转,直接冲到那虫子背面,单臂一曲,勾住那虫头,腰部发力带着它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猛旋。
霎时一股诡异的黑绿色的血浆喷溅,虫头落地,虫尾在后面疯狂抽动了十几下,就没了动静。
闷油瓶稳稳落地,一手拖着那虫尾,朝我们走过来。他松开手,直接把虫尸扔到了我脚边。
我接过胖子递来的手电,打开照了照,就发现这东西身下盘踞着无数条细小的脚,身子约莫有一个成年人的腰粗,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反光的彩色鳞片。
我蹲下去观察了一会,还未等我发问,闷油瓶就解释道:“蛊虫。”
“蛊虫?这么大?”我愣了一下,把刚才我跟它对话的事情告诉了闷油瓶,想了想,又把我可能已经在这里循环了两次的事也一并说了。但他的反应很平静,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
我有点惊讶,“你怎么不告诉我?”
闷油瓶坐在地上休息,看了我一眼,“我告诉过你。”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来,原来之前他问我觉不觉得这一切是个循环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而我当时完全沉浸在胖子关于墓室是活着的这一推理里,没有细想。
当然现在,我已经可以开始推理了。
我让闷油瓶靠在我身上,一边给他检查包扎身上的伤口,一边三个人商量了一下。
首先,巨大的失明区域,到底是如何让人失明的?关于这点,我们各抒己见,初步有了三种推测。第一,虫蛊。第二,瘴气有毒。第三,也是我最不愿意去想的方向,那就是,我们很可能进入了某个跟时空交错的边缘,换句话说,一个未知的世界。
当然,如何失明的问题对我们现在来说并不紧要,我接下来要说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也就是其次,为什么张家人不止一次尝试进入盲塚都失败了,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进去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