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在从接收到某句话开始就在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思考着,像一台高速运作的机器,终于在那一刻迎来了高温后的宕机。
我看着日出,在那些厚厚的云层里,看到了很多很多人。
这样的日出我从未见过,人的一生可能也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能看到,我得到了,我珍惜了,然后我忽然懂了什么。
之后的过程,落地印度后我们在当地租了辆车,靠着翻译软件和来接应我们的一位海外张家人顺利通过了武装区。
一路上我恶补了许多书籍,也查阅了很多资料。进入无人区后大概行进了两周时间,期间的难度不必提,前半段几乎全都处在世界屋脊上,绝大多数路段都是直接在垂直的岩壁上行进。
最后一次过夜的休息是在一个废弃的古驿站旁边,看起来像古代屯兵的卡子,周围小路上能看到一些废弃的官道。我站起来看了看远处连绵不绝的山群,再行进了半小时后,就下到河谷,还看到了一座损毁的木桥。
根据记载,曾经我们的解放军应该在这个位置曾经试过铺路,后来因为地势太险峻了,才改修了新藏公路,也就是现在的219国道。
严格来说,最开始我们进的喀喇昆仑山段不属于昆仑山系,但等真正进入河谷地段开始,往前就是真正的昆仑山了。
一路走来,峡谷深邃,鞋底都已经磨破了一双。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后,我们深入了峡谷腹地,从这里开始,进入克里雅古道最危险的无人区路段。
动身之前,趁信号还能发出去的时候,我们召唤了一次空投,更换了一次物资,同时把带给闷油瓶他们的物资一并投了下来,两个人做了简单分配。
本来的方案是进去后再换一次物资,最后才把关键东西撩下来,但越往前信号就越不好,时断时续起来,为了以防万一,只能选择下策。
拿到的物资我都做了简单的分装,食物分成了三十小份,将碳水、蛋白质和脂肪按比例均匀分配,主食基本都是馕,这让我意识到我们目前的位置可能在克里雅山口附近,应该到了新疆地区和藏区的分界。
我不再打瞌睡,给自己按了强制开机键。囫囵吞了块馕,还有风干牛肉干,又喝了一瓶电解质水,缓了一会,我戴上了一块电子手表,给自己的腰包里塞满了紧急物资,然后和张海客对视了一眼,重新上路了。
等穿过一片稀疏的胡杨林,站在一座低矮山头眺望的时候,我忽然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
这里几乎是三种景色的分界线,身后大漠连绵,远处雪山巍峨,脚下延伸的河谷中央还遍布着一片绿洲。
一天中临近黄昏的时候,是最难熬过的。
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
我照例走远几步放完水后回去和张海客会合,但这次回去的路我走了非常远,却似乎一直走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