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郎这回走运,那王进最近正咱殿下看中,听说早就有意升他作都指挥使。不久在南边但凡有个寸功,升迁也是十拿九稳。”史德珫大大咧咧地在前带路。
旁边跟随的郭朴不解道:“他升指挥使是他走运,和我家意哥儿有啥关系?”
史德珫笑道:“蠢才,等那王指挥使回头升了都指挥使,这指挥使的位置不是缺下来了?凭你家二郎的来头,随便搏点功劳,谁会拦着他往上补?”
郭朴惊呼道:“那意哥儿岂不很快就是和荣哥儿一级的将军了!”
史德珫却摇摇头:“指挥使太小,不过郭郎才二十……勉勉强强算数罢。”
说着手臂就勾上郭信的肩膀:“我看那刘信是人中龙凤,傍他左右迟早飞黄腾达,还比上阵厮杀安生稳妥得多。哥哥我大方一回,拿我这金贵的腰牌跟你那小都头换换,把这大好机会让给你。”
郭信不说话,瞧了史德珫一眼。
史德珫悻悻道:“娘的……不管怎么说,郭郎如今出任军职,怎么也得宴请一番罢?”
“哈哈…”郭信笑了笑,“别人不知道,史郎还不知道我手上是穷的一干二净?”
这话说的实在不假,虽然郭威在军中经手的钱粮哗哗地过,但自家却真没什么钱,更别论每月府上分给自己的例钱了。
“这倒无妨,咱可以去春乐坊。上回若不是郭郎出手,春乐坊那唱曲的娘们早就被李业那厮糟蹋了,咱去赊顿饭钱总说得过去吧?大不了郭郎回头拿俸钱补上就是。”
说罢史德珫就不由分说地拉着郭信往春乐坊走去,郭信也并没有拒绝。
三人到春乐坊的时候已经不早,午食的点刚刚过去,太原府的夜生活却还未开张,正是一天中坊间最萧条冷落的时候。
史德珫大呼肚中空空,郭信也是饥肠辘辘。于是还是由郭信请客在外坊找了座位叫下酒菜,又叫人去唤崔玉娘。
此时的饮食还没到丰富的地步,而且又正逢上隔三差五打仗导致食物紧缺的年头。因此即使是春乐坊这样的太原府繁华之地,能供上的也不过是些粗糙处理的荤肉和蔬食饭菜。
不过郭信并不挑食,何况能凑上这样一桌已经不易,眼下中原的大多数平民家中能以糟糠度日就已经算不错了。
史德珫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这家伙和他爹史弘肇生的一样彪壮,饭量更是好到令人吃惊。等到又添了轮饭菜后,去叫崔玉娘的奴仆这才回来禀报,说玉娘已在后坊等候了。
史德珫酒足饭饱地抹了抹嘴巴,打出一个响亮的嗝:“这娘们架子还不小,敢磨磨唧唧地叫咱等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