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如何能不明白呢?”
倪元璐将手中灯笼,悬挂在一处,看向卢象升说道:“是为了山东等地的灾情吧?”
“汝玉兄,你说我等读书人,寒窗苦读十余载,为的究竟是什么呢?”卢象升有些怅然,那双明亮的眼眸看向倪元璐。
“依着某对建斗的了解,应不是为会试而这般。”
从天启元年末,大明各地乡试顺利结束,一批批举人先后进京,为的是参加天启二年要召开的会试。
卢象升点点头。
“哎~”
卢象升眉头紧锁,看向倪元璐说道:“难道陛下乾纲独断下,不听朝中衮衮诸公之言,就真的是错吗?朝中衮衮诸公做的就一定是对吗?”
“建斗!”
然而在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不少有功名的读书人,对于这个世道是愈发的看不透了。
倪元璐语气低沉,那双眼眸盯着卢象升,“某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并非是我等现在能左右的,这点你明白吗?”
卢象升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来,望向那一轮皓月,彼时几朵乌云,缓缓向皓月靠近,那皓月不似先前那般圆了。
“是。”
卢象升撩袍上前,对走来的倪元璐一礼。
卢象升笑了,只是这笑容显得复杂,“这人啊,真是够复杂的,别的群体,某就不提了,某也没有资格去提。”
“就说读书,从懵懂时接受启蒙,修习圣贤之道,这一路要经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在这重重考验之下,不知要跟多少人做对手,寒窗苦读十余载,甚至是更久,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
“毕竟只有金榜题名了,那才能跻身仕途,但不知从何时起啊,这份功利心就侵占了多数人。”
“很多原先怀揣着匡扶社稷,救国救民的理想啊,抱负啊,随着经历的多了,见识的多了,就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