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镜片上反射着我迷茫的神情,镜片之下血红色的眸微微弯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能帮我摘掉眼镜吗?”
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像飘浮在半空中,又像脚踩在云里,思绪软绵绵落不到实处,目之所及只有陆沉凑近的眸光,只能被他引领着,认真而小心地替他摘掉眼镜。
恍惚之间有个念头闪过:陆沉似乎很有这样的本事,他会给你选择的机会,却不给你选择的余地,让你只能跟随他的意志前行。
手上的眼镜被他拿走,他在我的目光中解开领带,红色菱格纹的领带缓慢从衣领下抽离,我莫名口干舌燥。
也许是我的表情过于好笑,我听见陆沉轻笑出声,他手上托着领带,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还没有听见你的答案。”
这样的气氛太过危险,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该继续对话,喉咙却好像不受控制,吐露出潜藏的期待,“真的可以吗?”
可以喜欢你吗?可以幻想你吗?真的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我的礼物吗?
他嘴角笑意更甚,领带轻轻覆于我眼上,遮去所有光亮。
光明的消失让我有些不安,我下意识抬起了手,很快被陆沉握住,修长的手指在我手背轻抚,他稍稍用力往上托着我的手掌,我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下一秒温热的呼吸凑到我耳畔。
“跟紧我吧,兔子小姐。”
茫茫然的黑暗中,我被陆沉牵引着往前走,隐约听见王姨陈叔的招呼声,陆沉应该是点头答应的,没发出声音。等又往前走几步,我听见陈叔促狭的感慨,零碎地听见了“年轻人”“情调”这两个词,没说完就被王姨打断让他闭嘴。
我下意识抓紧了陆沉的手离他更近,被他安抚地拍拍手背。
我想我们在别墅里穿行了很久,但也可能只是几分钟,我被陆沉引进一处房间,听着门扉在背后合上。
“很高兴邀请你成为你这间卧室迎接的唯一女宾。或者,如果我有这个荣幸,也可以称为女主人。”
我随着他的话语坐上了柔软的床榻,迷离在房间里淡淡的木质香味中,听着他的话脸上烫得像火烧。太奇怪了,面对之前那几个家伙我可没窘迫成这样。
“陆沉……你在戏弄我吗。”我喃喃着,不自觉低下头,他话里的份量太重,从游戏开始就藏下太多重量,我始终不敢真正接下。陆沉是个太完美的男人,有时完美得像神,我有渎神的幻梦,却没有那样的信心将他握在手心里。
而陆沉亲手将缚神的锁链放在我的手中——他压低身子凑近了,手臂支撑在我身侧,柔软的唇贴在我额角,牵着我的手落在他领口的衣扣。
“如果没有信心抓住我,可以选择相信我,相信我做的所有选择,别忘了,我是能实现你愿望的哆啦A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