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寻衅滋事,也不存在打架斗殴,”方自归镇静地说,“更没有扰乱社会正常秩序。”
“瞎讲八讲!”司机急躁地用上海话叫起来,“就是他打我!就是——”
“警官,”方自归打断司机,“首先,寻衅滋事的是他。”方自归用手指了一下司机,“是他先辱骂我和我的朋友。其次,打架是两个人打才能打得起来,可是我只给了他肚子上一拳,他就趴地上了,我也就没有趁人之危继续揍他,这个架根本就没有打成。我倒是希望他能跟我打一架。最后,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旁边连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没有,很快就结束了,我不认为这件事能够扰乱公共秩序。”
另一个警察看看方自归,看看那个司机,表情有些诧异。
此时,穿着黄色Polo衫的方自归衣着整齐,脚下一双印着酒店名的白色棉拖鞋,戴一副无框眼镜,浓眉大眼,文质彬彬,而那位身材明显比方自归高大的司机,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浅蓝色衬衫,脚下套着一双蓝色塑料拖鞋,眼睛昏黄,头发凌乱,瘪三气质汹涌澎湃。
“你为什么打他一拳?”警察问。
“是这样的。”方自归不紧不慢地说,“我和我朋友都是来上海参加大学毕业十周年同学会的,在酒吧里,聊起一些伤心的事情,我朋友喝多了,结果回酒店的路上,我朋友就在出租车上突然呕吐。当时,我立即就向司机道了歉,而且我说了,赔五百块钱给他洗车,可他一路上嘴里都不干不净的,什么‘册那娘逼’啦,‘乡唔咛’啦,我就决定教教他怎样做人。”
“是不是这么回事?”警察问司机。
“我只是有点口头禅,他就打人,他就打人!”司机还是比较激动。
“这种小事情,你报什么——”
警察话说了一半,他身旁的一扇门开了,穿着黑色纱裙的余青,出现在打开那扇门的门口。
“自归,啥子事情?”余青用四川话问。
“没什么事,你回去睡觉好了。”方自归对余青说。
余青却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经过警察,穿过走廊,走到方自归身边,方自归只好先把余青扶住。
个子较高的警察对司机说:“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你咋咋呼呼干什么?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
司机不满道:“他把我打伤了!”
警察道:“我看你精神好得很,一点没有受伤的样子嘛。”
司机道:“伤到肚子了。当时我疼得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