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人睁开眼睛,发现已到飞瀑弦月阁。
“云姑娘,师祖说的,你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可……可以说说么?”陶惟衍将刚才在清灯笛月楼最大的疑问提了出来。
可他心中又有些胆怯,既想知道答案,了解得更多些,又不想知道答案,继续收起自己对云星玄的感恩或者其他什么别的感情。
云星玄的眼里有些许悲伤,全不似往日乐观的形态,她声音变得有些小,像是从未与旁人说过似的,小心翼翼的说:“我出生在中元节,有个老道说我缺了什么灵犀,可能……可能,我父母觉得我不详吧,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把我过寄给我师父了,所以,我是跟我师父姓的。”
陶惟衍看出这样的话,她说的有些心累,便说道:“若是令你不开心了,那我便不问了。”
“不妨事的,我与陶兄出生入死,已待你如亲哥哥一般了。我确实一直觉得被父母抛弃了,但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对我很好的。而且从小我也并未觉得我‘缺了什么’,反而比一般足不出户的女子要自在的多,算是无忧无虑吧。此前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三年前,生日那天晚上,我能见到鬼和神,还有一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东西。”云星玄说完最后一句,关切的看着陶惟衍。
她似乎想看一下别人对她的“不一样”,有什么看法,是否觉得她是异类、是妖怪。
是否因她生的和一般人不同,就看不起她。
是否也像她父母那般,嫌弃乃至抛弃她。
陶惟衍默默的看着云星玄,将她不愿意轻易吐露的过往,一字一字的讲于自己听,然后又对上她那如水的眼神,说道:“那岂不是很好,管他什么魑魅魍魉,管他是神,是人,还是鬼,一眼便知。这是命定的奇遇,也是,千万人中,神独爱的一个,才能有这般与众不同的视野。”
陶惟衍能感受到她的不安,和她在意的“别人的眼光”,如同曾经的自己……所以他用深邃的眼眸,赋予看穿,赋予理解,赋予信任的,看向她,面带笑意。
云星玄也看向他,好似曾经有过的那一段灰色过往,忽然就发出了一点一点的光芒,渐渐的照的心里暖暖的。
她转而从悲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嘻嘻,陶兄说的极是。不过除了看到了空中悬浮的鬼火,我还看到了仙山顶上缥缈的霞光,看到了万物之灵气,虽然有些害怕……也还好……”
云星玄说的甚是轻松,可那一晚,她从害怕到恐惧,从惊讶到孤独,从难过到冷寂,从绝望,到没有丝毫力气,把从未体验过的所有难受的感觉体验个遍,直到卯时日出,精疲力尽的她才在师傅的安抚下沉沉的睡去……
陶惟衍可想而知,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对这巨大的转变,和想到自己被抛弃的过往,那日天黑后的几个时辰,她该有多么的难捱。他不假思索的许诺道:“那今年的中元节,希望我可以给云姑娘过个生辰。从此中元节没有对故去之人怀念的悲伤,只有给你庆祝的欢喜。”
如果可以,悄悄的陪着她,该有多好。
“陶兄,谢谢你。”云星玄看着陶惟衍认真的说道。
她感受到了来自陶惟衍的关心和温暖,也感受到了他心底那份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