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一个干农奴干了十七年的小伙子能准备的东西?
黛西无法想象,对加斯滕斯了解的越多,她就越觉得加斯滕斯神秘。这个男人到底从何而来,有什么目的?他准备的一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疑问归疑问,近处的危险并未消除。如果《萤石》被查,那说明黛西的整个共产主义小组成员都会有危险,包括她自己。所以,就像加斯在他的小册子上说的一样,她现在不能联系自己的亲人,不能回到自己的住处,所有的行为准则都只能有一个原则。
隐蔽,低调。
坚持这个原则,直到风险过去。
黛西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挥了挥,试图减少一些那件罩袍上的异味。也不知道加斯滕斯用了什么东西,让这件袍子有如此令人敬而远之的效果。她再次翻开小册子,把其中的几句话读了一遍,起身在房间里四处搜索,终于从床底下找到了另一个更大的箱子。
箱子里面是一袋钱,大概有7克朗,几件衣服,厚薄都有,一些晒干了的饼子和盐,看来是应急食物,还有一套虚假的身份证件。
黛西理清楚了箱子的内容,对加斯滕斯的好奇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从这些东西放置的时间看,加斯滕斯显然很早之前就在准备逃亡,他为什么有如此高的警觉意识?他又为什么那么确信自己一定会面临逃亡的窘境?
难道,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共产主义者应有的觉悟?而不是黛西和他的同学们那种过家家一样的理论讨论?
黛西平静了一下扰动的心情,坐了下来。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她必须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和自己一样年纪的加斯滕斯都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一向自诩优秀的黛西·理查森,就更不可能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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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理查森遇到了麻烦。
很大的麻烦。
“理查森先生,我再次通知你一次,你的女儿黛西·理查森,你的学生加斯滕斯·艾伦,一位农奴,都已经确认涉及阴谋颠覆国家政权,他们发行的报纸《萤石》,你也看了,鼓吹共和制,试图掀起工人阶级维权,破坏社会秩序,危害皇室尊严,这些罪名哪怕你是一位子爵,也无法解决,更无法忽视。”
皇家警探汉克·康奈利翘着二郎腿,坐在威廉姆·理查森对面,两人中间的铁桌子上,放着几份《萤石》和一些杂乱的资料。
“我真的不知道。”
威廉姆·理查森这几天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他原来浓密的棕色头发在一周的时间里白了一半,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很多。
“我上次见到我女儿,还是一个月前去学校的时候,她后来干了些什么,之前干了些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