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行险招,容晞那日在慕淮的怀中晕厥过去后,便知自己这次赌赢了。

    这深秋浸冷水,她自是生了场大病,回到自己的居室后,顺福让她这几日好好养病。

    容晞隐约记得,慕淮那日清晨还同她讲,让她好好跟着他,日后自是有她的好前程。

    于容晞而言,前程什么的不打紧,命才是最紧要的。

    只要慕淮不索她性命,她便满足了。

    她目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好好活到二十五岁,在雍熙宫这十几年的俸禄和赏赐积攒下来,至少也有二百两银子。

    攒够了钱她便可以出宫去寻浣娘,再不用为奴为婢、谨小慎微的度日。

    浣娘是容晞母亲的旧奴,来容家时年岁也就十二三岁,到今年浣娘的年纪也不过三十。

    容晞想起自己当年做官家小姐的日子,还觉得恍如隔世。

    容晞的父亲容炳出身贫寒,多年寒窗苦读终于高中大齐的新科榜眼,庄帝让他做了礼部的正四品官员——掌祭祀、陵寝等皇家礼事的太常寺卿。

    而容晞的母亲房氏出身也不高,是马行街一支豆腐摊的商贩之女。

    那时容炳实在贫寒,幸得房家资助才能顺利进宫去擢英殿参加殿试。

    容炳中试后,为感念房家之恩,便娶了房家长女,也就是容晞的母亲为正妻。

    容晞尤记得,母亲还在世时,与父亲是极恩爱的,父亲当时并未纳妾。

    容晞三岁那年,房氏撒手人寰,容炳的母亲便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由逼着容炳续弦。

    纵是容炳再挂念亡妻,也终于在其母一再的逼迫下纳了个妾。

    容炳怕家里添了个陌生女子容晞心中会委屈,那妾室一进门便当着她的面立下了规矩,让她不可觊觎正室位置。

    无论将来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容晞永远都是容府的嫡长女,谁的地位都不能跃过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