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手臂,那只怪物断了的利爪仍自挂在她的臂间,正散发着阵阵恶臭,这画面犹为诡异。
“哦哦……”江柳柳强压下心中的恶心,伸手想将那利爪扯下来,可那利爪竟相当牢固,死死地嵌进她的皮肉里,江柳柳不禁疼的直抽冷气:“嘶——”
“你瞧瞧,那细皮嫩肉的,在你手里不过半日就要香消玉殒了。”
變殿下的话再次回响在脑中,该死!仇离眉头锁得更紧了,无奈朝江柳柳伸出手去。
仇离宽大的手掌握上江柳柳的手臂,大手上冰冰凉凉的冷意透过轻薄的衣衫沁入她的皮肤,将手臂上的刺痛感抵消了不少。
他的另一只手握上那只断了的利爪,没有丝毫犹疑地将它自她的皮肉中扯出,她几乎能听得到皮肉拉扯发出的声响。
剧痛席卷而至,手臂上的皮肉翻卷,鲜红的血瞬间涌出,将她的小半边衣裙都染上片片殷红。“啊——”江柳柳失痛喊了出来。
“细皮嫩肉的。”仇离嘟囔一句,手上动作一顿,很是头疼地运起掌力覆上江柳柳的藕臂。一股冰冰凉凉的寒意攀上手臂,血很快止住了,江柳柳只觉麻掉的手臂又有了知觉。
他一定是个对食材要求极高的鬼,江柳柳如此腹诽。
路过一楼正厅时,仇离的步子没做丝毫停顿,只是随意地勾了勾手,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黑色小瓷瓶“嗖——”地飞入他的手中,待回到方才放着屏风的屋子里时,他又一把将它丢进江柳柳的手中。
江柳柳忙不迭接过,一脸迷茫地抬起头,正好瞥见他赤|裸的胸膛上一条条奇形怪状的伤痕,她甚至能从那些形状上联想到地府残忍的各样刑罚。
江柳柳有些悟了,低下头正欲旋开那只木质小瓶塞,却忽地想起方才这是那只水鬼带来的,又想到那只水鬼化作的那滩漆黑浓臭的血水,捏着小黑瓶的手便开始止不住地轻颤。
仇离径直奔向床榻,虽然早已习惯了这地府的各样炼狱,可每百年走一遭,多少还是有些吃不消。
半晌没听到动静,仇离侧过身去瞥了一眼江柳柳,只见她一脸嫌弃地捏着那只黑色的瓷瓶一动不动。
仇离有些头痛,有些后悔今日冲动之下将她劫了来。他有些烦闷,索性便在榻上躺下来,默了半晌,终究还是说了句:“往伤口上涂。”
他都发话了,江柳柳不好再忸怩,忙不迭旋开木塞,屏息凝神地倒了些药到自己的手心。
绿色的液体甫一接触到手心就带来一丝冰冰凉凉的触感,没有想象中的恶臭,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
江柳柳抬眼望他,仇离依旧坦露着躯干,此刻已然躺在了卧榻上,一副乖乖等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