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现,京师的城门打开了。
一队骑兵,护着一辆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马车匆匆的出城而去。
为首的军官出示的是英国公张辅的手令,清楚的写明了这些人是受命赶往云南,为征讨安南叛军做前期准备的人员。
守门的军士见到英国公的军令,不敢有丝毫怠慢,更不敢加以盘查,唯恐因此耽误了军情,吃罪不起,连忙放他们出城离开了。
这一行人马沿官道疾驰了数里,那队骑兵丝毫不停,继续急奔而去。
然而那一辆马车,却忽然方向一转,拐上了一条僻静的小道,走不多远,停了下来。
赶车的汉子,身穿布衣头戴竹笠,此刻把竹笠的边缘微微向上一掀,露出了一张冷峻的面容,却是英国公张辅的心腹之人,钉子!
此刻他将马车停在道旁,任由马匹低头啃食着道旁的青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马车停下,车厢的晃动引得里面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声。
在车厢之中,张胖子全身缠满了布条,就像一个大粽子一样四仰八叉的躺在里面,伤口被碰触到的疼痛令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发出一声呻吟。
外面传来了钉子淡淡的声音:“世子你醒了?”
撇了撇嘴,张胖子有气无力的应道:“钉子叔,以后你就别再称呼我为世子了,我爹已经将我从家谱中除名,我已经不再是世子了。”
虽然说的是事实,不过这话听上去还是带着一丝怨气、
钉子笑了笑,毫不为意的说道:“小人跟随在将军身边多年,这一声世子也叫了二十年了,改不了口喽。”
虽然如今张辅已经贵为英国公,但是他们这些在军中跟随张辅多年的老部下都还是习惯称呼张辅为“将军”,同样也是改不了口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何况,小人明白将军这么做其实也是出于无奈,有他的良苦用心。”
车厢中张胖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良苦用心?他不是只想着怕我破坏了他自己的高官厚禄,锦绣前程,想要撇清自己自保的吗?他还有什么无奈?”
钉子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将军这么做,也是想要保住张家上下几十口人哪!小人不知道世子这一次究竟又闯下了什么样的祸事,不过竟然身入诏狱,就决计小不了。大明历法连坐之法尤为严苛,若非将军如此,只怕定会祸及英国公府张家满门上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