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低头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唇角微微翘起,灿如繁星的眸子铺上一层暖色。
他展臂让她在丝织软茶枕上舒服的躺下,小心翼翼的避开肩上的伤,低声说道,“当然,难道妳欠我的不想还了?”
慕榕扁了扁嘴,“你还真是锱铢必较,小气鬼。”她困倦的打了呵欠,“云霄...”
“嗯?”尾音微微扬起,有如轻掠过湖面的风,落在他放柔了棱角的眉眼。
“如果我还了债,报了恩,你还当我是朋友吗?”她眼皮子已经沉重得掀不开,恐怕自己也听不懂那模糊的呓语究竟想问的是什么。
云霄拉过锦被的手一顿,当她是朋友?
当然不可能。
“放心,这笔帐,妳一辈子都还不完。”他悠悠地说道,伸出手指轻抚她睫毛下那弯青灰色,扰得她伸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
小手无意间落在他的手背,像是停驻的蝴蝶,扑闪着翅膀,紧紧的抱住便不肯放开,一个翻身就抱着他的胳膊往自己怀里带。
云霄一怔,下意识的抽回手,肌肤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微微发烫。
这女人还真是...睡着了就一点防备也无,就不怕他不当正人君子了吗?
他无奈的叹息,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微澜不动,睡得香甜。
“好好睡吧。”俯身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发丝,她该是累坏了。
慕小姐酣畅的睡了过去,浑然不知,京城的天,已经悄悄的变了。
翌日早朝,金銮殿上气氛诡谲,沉重压抑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四王妃身负重伤,击鼓鸣冤,状告无良渣夫,与四王爷情断义绝,一夕之间轰动全京城,连皇宫都传得沸沸扬扬。
慕太师亲自前往大理寺迎回爱女,告病不上朝,外传是慕榕被四王爷所伤,且伤势严重,病情急转直下,似乎已经命在旦夕。
文武官员等候国君上朝时,便小小声的议论纷纷,这慕家的小姐胆子也忒大了,竟然敢杠上嫡皇子,岂不是拂了皇室脸面,还大大的给国君难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