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夜晚如何风雨大作,等到明日,太阳也照常升起。
月诗从赵守义那里了解到,那六人都是在镖局里呆了几年的老人。就算有黄修德的配合,能被不知不觉地替换到,也不知道魔道预谋了多久,他们也肯在一个普通镖局中下这么大功夫。
这一夜很难熬,可是日子还是要照常过,剩下的几人默不作声地把货物搬到马车上。
书生模样打扮的人从睡梦中醒来,只见昨天齐全的镖局队伍一夜之间没了七个人,下了一跳。
书生叫岑远,是个行脚大夫,近些日子,赵重山感觉自己身体不舒服,但这单太重要了,他必须亲自送,于是招了一个行脚大夫跟随。
清晨醒后,岑远给赵重山把脉,欲言又止,半晌没说话。
赵守义着急道:“先生,我父亲到底中了什么毒,那人说已经下了十几年的毒,如今还有救吗?你快说呀。”
岑远听到他这么说反而笑道:“这话说的不对,哪有下了十几年的毒,人还活着的道理?只要是毒,再慢的毒素,不过一两年人就没了。”
“上次把脉,赵镖头脉象还有衰弱迹象,如今已全好了,只是赵镖头心中忧虑过甚,心力憔悴,这心头郁闷如果不化解开来,身体还不如中毒时好呢。”
月诗了然,黄修德说十五年一直在下毒是说谎,且昨天晚上护心丹太过给力,直接把另外的毒治好了。
然而赵重山经历了这件事,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精神气,眼睛里没有了一丝光亮,白发在一夜之间长出大片,整个人如一段快要腐烂的朽木,在治好毒之后,赵重山反而比之前更像将死之人。
他们都知道,这和大夫医术高超没关系,他心存死志,谁也治不好他。
她忍不住劝道:“日子慢慢过,总会好起来的,不为自己想想,为自己妻儿想想,你人生中的亲人又不止他一个。”
赵重山勉强对着月诗笑了笑,疲惫道:“昨夜多谢姑娘相救,只是在下无能,让姑娘见笑了。”
赵守义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并非我父亲亲生儿子,我是父亲收养的。”
月诗和岑远都感到很惊讶。
岑远道:“你们长的这么像,竟然不是亲生父子?”
当年他二人因不得已远走他乡,他们经历太多,看着比同龄人年级大一轮,容貌也跟以前有很大差别。改变了容貌、年龄,只有姓名不舍得与以前分割,想着离家很远了,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得是,十五年来,没有任何仇家找过他们,他们也逐渐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