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光皎洁,我披着被子,手拉住了公孙千雪的手。不是我不知道男女大防。这是土匪将我们二人的双手捆在一起的。
小勺子和酒香就在我们的附近游走,假意看押这些女肉猪。老宋的待遇不错,他坐在了一个滑杆上。两个精壮的男肉猪扛着滑杆。他在我前面挺远的地方,我也无法和他交流之后的逃跑计划。之后是死是活,现在我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是一只特殊的队伍,在月光下行走在广州北山下起伏的密林里。被俘虏的百姓竟然有五六十人,除了那十几个精壮的男人,其他的都是妇孺,男人岁数最大的就是滑杆上的宋仵作。女人里,年岁大的却是不少。她们大都是在客船上被掳的,她们的儿子被放走回家去筹措钱财、粮食、肉食用来赎人。队伍里最多的就是带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她们大都不是有钱人家的妇孺,我不知道这些人的命运如何。可是郝氏兄弟倾家荡产,才赎回了自己的子侄,自己的老婆却在匪窝,一时都无法赎回。
这些土匪就和当地的野兽一样,根本就不走平整的道路,押着这些人专走人迹罕至林子。这些妇孺如何能赶上常年钻林子的土匪的脚步啊。一时间队伍就被拉的老长。
“姐姐,我们找机会钻林子跑吧?”身边的千雪见我们身边守卫的小勺子和酒香离我们的距离稍远,就对我提议一起逃走。
我还没能说话呢,身后的那个被打的女人就说了话:“别做傻事了,我来的路上跑了三次,都被抓回来了。现在是一身是伤。他们要不是看我身上有油水,早就将我杀了。”
这个女人说的没错,她的话音还没落,队伍的后面就传来了凄惨地叫声。
土匪已经发现了问题,他们在大喊:“不许拉开档子!再敢拉开档子,一律处死。”刚刚就有妇女被他们给残杀了。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土匪带我们走的是一条山间的小路。这周边的林子并不茂密,我一个人跑也许还有机会,但是带着公孙千雪,我却不知会如何了。公孙千雪毕竟是官家小姐,她可不是公孙大娘啊。
我们前面,一个走的很慢的小女孩,被土匪一脚就给踢出了队伍,然后在女孩的大哭声中,一刀就被砍死在了路边。她的母亲怀里还抱着个吃奶的孩子,手里牵着个几岁的孩童。她在大哭,要扑向自己被杀的女儿,可土匪的刀又架在了她另一个孩子的脖子上,这一刻这个女人停下了脚步,大哭着背起自己孩子,追赶前面的队伍。这一刻我是浑身颤抖,我紧紧攥住了公孙千雪的手。我知道这一刻我有了杀意,滔天的杀意。我恨自己当日为何在在广州城外为何不能将这些禽兽都杀死。当日我看到那些土匪的死尸,我心里还有了恻隐之心。想着这些人还都很年轻,他们可能也都有父母、妻子在盼望他们回家。可这一刻,我心里只有仇恨。就是小勺子都被我的眼睛给吓的开始打抖了。
队伍继续前行,肉猪们被土匪的暴行都给吓坏了。他们都努力地追赶前面的人,队伍渐渐地紧凑了起来。
“我叫金叶,你们叫什么。”身后的女人和另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被绑在了一起。她开始打听周围人的情况。
“我叫桂花,家里就是广州城的。”她身边的女孩先说了话。
金叶伸手捅了捅我,问道:“妹妹,你叫啥名啊?”
我本来想编个名字,然后伪装成女声告诉她。却没想道千雪感觉到了她捅我,就对她说道:“她叫红杏,就是广州城西的。”
我呸,你才叫红杏呢,不对,你该叫酸杏。我每次遇到你都要倒霉。你这只臭白虎。我心里骂着她,可眼前竟然浮现出了她那白玉一般的身子。这一刻,我真是对自己无语啊,自己都落入什么田地了,竟然还在想女人。我狠狠地鄙夷了一下自己。
“广州城西?红杏妹妹,我和你打听一个人。你可认识城西王家的家主吗?”这个女人继续开始八卦。
我听了她的话,就赶紧摇头,否认自己认识自己。呵呵,好玩不好玩。这是个哲学问题,应该是没有人能自己认识自己。哪怕你能自己能每天自省,但你依然不能认识自己。因为一个人无法自我解剖。哪怕你能写下忏悔录,哪怕你能和曾国藩一样在日记里痛骂自己起了色心。但是你自己认知的自己,也决不是别人眼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