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七夕会是分了两个会场的,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城内的会场在城隍庙,夜晚举行。都是未出阁的女孩在一起聚会、月下拜祭七姐。城外的会场就在码头。广州的青楼联合搭的彩棚。这里来表演的也都是清倌人。因为乞巧节本就是女儿节。
广州只有青楼十几家,其他的二三百家都是行院。这个其实很好理解。广州是码头文化,水手在海上几个月,你让他们来听清倌人弹琴唱歌。我怕这些粗鲁的水手真的无此雅兴。而且,还有大量的外籍水手。现在广州城里的番人就有十万,他们更不会去青楼和清倌人去谈恋爱了。就是怕别离,也是有很多的红倌人的,不然就无法做生意。
如此,就造成了广州的历届花魁大赛都是有名无实。总是那几个有才艺的清倌人在一起竞争。这次听说有了新人,怕别离新推出了夏思年方十五,据说是吹的一口好箫。翠红楼也从金陵新买来一个柳眉,一把瑶琴动彻了广州,据说人还漂亮。碧宛不知道准备的如何,今年她要夺得花魁,难度很大了。
广州的花魁赛,其实就是专家奖加上文士、才子们的诗词投票。十个专家评委,每个人五十贯钱,他可以将钱给任何人。才子一首诗可换铜钱五百文,他可将铜钱投给任何一个表演的清倌人。诗词排名五魁的,可以分别得到五十贯、三十贯、二十贯、十贯、五贯。所以这个五魁也可以左右输赢。这些人也是清倌人讨好的对象。而且五魁是最后投票者,这个票的价值就太高了。
傍晚时分,我带着高达和两个护卫就去接苏锦,今日的苏锦一身青色的澜衫,头戴黑色幞头。手里拿了一把我送的折扇。他怕出事,还带了两个穿制服的衙役,跟在我们的身后。判司衙门离码头不远,我们就一起安步当车,马车在南门外等我们。
此时的码头已经有了很多的人,青楼用绳子圈起了一个会场,门口有人在收费,一个人五十文。有请柬的可以不买票。请柬都是青楼给的,我手里有一张碧宛给我的请柬。
苏锦因为在判司衙门公干,平时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很少去青楼应酬,所以手里没有请柬。他是我请来的,我就去给他和护卫们交钱买票。
我正在数钱时,身后来了一群锦衣公子们,带着一堆的护卫,吆五喝六的就到了门口。那天骂我的王灏正在他们中间,一眼就看见了我。“呦呵!那个骗子还敢来这找死,这脸皮可是够厚啊!又来找我骂你吧!”
我转身回了句:“怎么我走到那里。都能听到狗叫啊!别那么大声?小心将母狗招过来。”
我看见那人身后有个女人拉他的胳膊,所以又加一句。这个女人大概是王灏的姐姐或是妹妹,本来要劝王灏不要搞事情。被我不小心给一起骂了。
王灏怒了,大声质问我:“你骂谁是狗?”
我轻松地回答他:“四处找屎吃的就是狗。”
王灏有些糊涂了,但怕自己的气势减了,依旧是大声质问我:“谁四处找屎了?”
我是呵呵一笑,满脸都是嘲讽:“你啊!你不是才喊的你要找屎吗?”
王灏想起了他刚才说过“找死”二字,现在被我狠狠地骂做是吃屎的狗。他已经被气得快发狂了,憋得脸红脖子粗还说不出话来。
我一见他说不出话来了,就赶快痛打落水狗:“你是骗子的弟弟吧,听说你亲哥在法性寺诈骗,被和尚给打成残废了。你爹知道你喜欢吃屎吗?小心给你打成哑巴!”
王灏身边的锦衣公子开始哈哈大笑了。看样子这个王灏也没啥地位啊,像是这群公子们的小跟班。他们中间那个为首走向了我,高达要上前,被我拦下。
来的那人三十多岁,一身的蜀锦。他对我随便拱了拱手,说道:“出云修士吧?幸会啊,我是荥阳郑氏的郑玢。你的嘴好损啊!我喜欢,改天我请你吃饭。”我回礼,他挥挥手,就先走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