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二十五公里,平均配速每公里四分五。
听着挺简单,但长达两个小时匀速不掉速的坚持下来,除了足够满足身体条件的体力,还需要超乎常人的非凡的毅力。
因为出身特殊,贺子兴比同龄人的体力都要好,但他毕竟是人,是人就没有不累的。
他卷着裤腿大汗淋漓在空荡的操场跑道最外圈一圈圈绕着,深秋的冷风泛寒刮脸,呼吸道里的冷空气刺的他肚子疼,贺子兴有节奏的调整着呼吸,他放空大脑,任汗水淌过他的脸,挥洒在脚底的橡胶跑道上,他只盯着前路,迈着大步放肆奔跑。
他不是没压力,家庭的,学校的,身边来来去去的老朋友和新人,对他给予厚望的朋友和亲人,还有他又爱又恨的那个混蛋,他也想流泪,他也想再痛哭一场,他也是有感情的,可是他又是骄傲的,他不想在任何一个人面前展露他脆弱的一面,他就只能装。
装作无所谓,装作他无所畏惧永远都能摆平一切,装作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脸人。
运动最能发泄掉一个人的情绪,他憋得也实在太久。
他现在不想再去挂念某个人,不想再去想什么狗屁的全国名校和望子成龙,他也不想回望那些百般难忍煎熬的日夜是如何的步履维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体力耗尽筋疲力尽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种折磨,但对他来说却是一种精神享受。他尽情感受着全身肌肉的撕扯的痛感,心肺鼓胀的频率越大,他越窒息越喘不过气,他就越酣畅痛快!
杨鹏跟赵奇站在操场门口瞧着跑道上汗水淋漓的人,惋惜的叹道:“得,又疯一个。”
“他最近心情貌似一直不太好,”赵奇皱眉看着远处跑得热汗直冒的人,有点冷的拉紧了自己的校服拉链:“王建前几天跟我说,好像是史溟惹着他了。”
“史溟?又是他?”杨鹏啧了声,拎着手里贺子兴的外套,跟赵奇一块儿往里走:“他俩又不对付了?”
“嗯,不过你可别再子兴面前提他的名字,”赵奇一边从后书包里掏着矿泉水,一边认真嘱咐着:“这俩人是宿敌,子兴现在最不愿见的人就是他,这在咱们一二中这帮哥们儿里都成公开的秘密了,你可别找死。”
“知道,”杨鹏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贺子兴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杨鹏低骂一声,就冲操场上跑近他们的人喊:“哥们儿!别特么跑了!你都快跑仨小时了!!不要命了!!”
“我知道!”贺子兴抹了把汗没停下来继续往前跑:“你们甭管我!上你们的课去!!”
“操!你都这样了,我们还上个屁的课啊!”杨鹏拽着赵奇就跟人一块儿追着跑,他偏脸看着满头大汗的贺子兴,愤声大骂:“狗方那操蛋的真不是个人!他让你跑多少圈你还真跑多少圈啊!跑这么长时间还没跑够?”
“跑够了!”贺子兴喘着气儿没看他:“我就是不想停下来!”
“你不想停下来,那我们也不想给你收尸啊!”赵奇跑到贺子兴里圈那侧给人递水:“别跑了,歇会儿吧!你跟狗方较什么劲儿啊!”
“别理我!都闪一边儿去!”贺子兴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