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旁边有一些烧成残渣的木头,可见男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不少。

    他蓬头垢面,看不清楚长相,且衣衫褴褛,不像什么富贵人家出身。只见他里面穿了一件打着补丁的棉袄,外面单穿了件一边有袖子一边没袖子的单衣褂子,腿上套了一条棉裤。膝盖处被划破了,如今跑了棉,他只能用手死死捂着,而他的手虽看不清晰,但也可见那双手皱得如枯槁老人一般。

    李绣抿了抿嘴,打破了沉默:“你怎么在这里的,是无家可归?”

    依稀听见男人笑了一声,他说话的声音实在没多少力气:“差不多吧,要是有地方去,也不会在这里跻身。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腿断了,三天没吃饭,顾不上害你。”

    李绣听他这话,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但转而又觉得有些酸楚,虽然是个陌生人,但如此寒冬腊月断了腿又断了粮,怎么不让人心生怜悯。

    她用树枝捅了捅烧起来的火焰,微微叹了口气,决心看在火折子的份上帮男人一把。

    捞出一个烧着的树杈防身,她缓缓踱步到男人的跟前,在他的跟前停了脚,慢慢蹲下来,她首先去看了男人的腿。

    她并无男女授受不亲的理念,只是觉得救人要紧,便徒手捏了捏男人的腿,果然在右腿膝盖处摸着一处异样,那块地方高高鼓起,骨头也有些歪了。

    男人痛地“嘶”了一声,李绣听见他的痛嗔,抬眼看他,这下看清了他的容貌。他大约二十岁左右,脸上不是灰就是土,看不清肤色,但是五官很好,也没什么形容词形容,反正鼻子是鼻子眼是眼,长的好看极了。

    李绣不是什么花痴,顶多看了他片刻,就移开了目光,说道:“我爹原来是个大夫,信得过我,我帮你治治腿,否则以后你绝对站不起来。”

    她其实并不会治这种程度的伤,只不过死马当成活马医,总比他以后坐轮椅好,但以他现在无家可归的处境,恐怕是坐不成轮椅,只能在街上爬着走,兴许有人看见他长的好能多给他几文钱。

    “信得过,有什么信不过。”男人笑了笑。

    不是苦笑,就是单纯地高兴地笑。李绣都佩服他,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

    得到男人的应允,李绣便操练起来,学着自己看过的样子,去找了两块笔直的木头,走到男人的身边,将男人的裤腿撩起来,摸着两边的腿骨头不一的位置,强行帮男人把骨头归位。

    男人咬着牙、拳头也攥地咯吱响,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来。

    李绣听他叫得这么惨,都有点慌了,小心地问:“伤着你了?”

    虽然是疼,但男人还是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没事,我感觉你做的很对。”

    李绣点点头,把他的裤管放下来,将笔直的木头分放在男人的右腿上左右两侧,用自己刚刚解下来的腰带紧紧地缠在上面几圈捆紧了,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