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终于平静了下来。
在到达任家村的第三天晚上,又一个挣钱计划也终于即将启动。
从逃荒之初,一直到此时,宋福生都是队伍里最操心的那个人。
尤其是到了任家村的这两天半时间里,各种大事小情全部需要他过问,他更是操碎了心。
换一般人,真的做不到宋福生这样。
两天半时间,安家、卖松子,和救济粮较劲,还带着妻女去趟最大的城市奉天城购物。
最最关键,继松子后,明日又要种蒜黄,蒜黄种地里后,紧接着过几日大棚搭完,就要种辣椒了,一步挨着一步,井井有条,争分夺秒。
所以,自然,宋福生的待遇也是大伙里最高的,应该的。
热乎的洗脚水端到跟前儿,二郎给三叔端的。
宋福生刚进屋,大丫马上就递给他新洗的帕子让擦擦脸,桃花早就给三舅晾了碗温水端到近前,让三舅喝。
马老太还会呵斥屋里的妇女们,“麻溜给屋子倒出来,把地上这些堆的土坯子拾掇拾掇放墙根,别把我儿绊倒,忙完就出去吧,让我三儿赶紧上炕睡觉,累坏了都。”
马老太一声令下,在屋里干活的妇女们立即七手八脚的拾掇炕、拾掇地上堆放的土坯子和草席子,还有铺棉被的、嘱咐自家孩子老实睡觉不许打扰宋福生的。
最后,在都出去前,妇女们还会给炭盆子添好新木炭,给外灶添些柴火让炕尽量多热一会儿,干完这些,一个个很有秩序鸟悄的就出去。包括马老太,也麻溜出了这间房让宋福生休息,不烦他。
而别的汉子是,躺在其他破屋子的地上,地上只铺着木板或草席子,破棉袄裹严,和衣而眠。
他们别说用热水泡脚了,有的汉子连芯是柳絮棉的棉被也捞不着一条,就蜷缩着身体,凭借火盆子取暖睡觉。
这些汉子里,包括宋福生的大伯也是睡地上木板子的待遇,包括宋福生的两个侄子大郎二郎。
也就是说,火炕有限,目前能在热乎炕上睡觉的男士,只有宋福生和宋阿爷。
可宋福生此时真的很想说,甭管你们怎么把他举高高当领导,也无法弥补他身体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