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半路就下车走了,至于他忙着去干什么方石没问,临下车的时候,张局反复交代徐立权,一定要先将方石夫妇送到住处安置,其中的警告意味很浓,虽然话是说给徐立权听的,但是方石也很明白,他是在婉转的告诉自己不要乱跑,他是生怕方石出点什么意外。
张局下了车,徐立权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虽然跟张局比起来,方石显然地位更高,但是方石是一个跟徐立权没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人,徐立权只要尊重方石就行了,而对于张局,徐立权不但要尊重,更需要敬畏甚至还有些患得患失。
“徐部长心情不大好啊。”
车子重新开了起来,方石一边看着窗外向后倒退的景色,一边很随意的说道。
徐立权无声的苦笑了一下:“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大适合当官。”
“为什么?害怕勾心斗角么?”
“如果是单纯的勾心斗角也没什么,就像跟自己的敌人战斗一样,军人并不惧怕任何形式的战斗,只要打到对手就行了,只是,当官似乎更复杂啊,并不仅仅是要打到对手。”
方石笑了笑:“是吗?我也不大清楚,毕竟我也没当过官,没什么发言权,不过这个世界上道理都是一样的,你知道因果么?”
“嗯,因果,您经常说的,因果就是构成世界的网。”
“没错,做官做人其实都一样的,就是协调好跟你联系的这张大网,只是做官的时候连接在你身上的因果线更多罢了,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身上只有简单的几条线,那么稳定自己就相对简单,如果你身上牵扯的因果多得自己都闹不清,那么想要安安稳稳的站着,乃至于想要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就成为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这,或许就是当官的本质吧。”
徐立权仔细一琢磨,发现方石这几句简单的解释,真的是准确的阐述了做人和做官的本质。
“所以。所谓的适不适合做官,其实就是你愿意不愿意去面对这种更加复杂的局面罢了,归根到底,还是个得失问题。”
方石做出了最后的总结,徐立权闻言愣怔了好一会。才长叹了一声道:“方师傅说的太好了,归根到底,是我不舍得放弃罢了。”
方石呵呵一笑:“这很正常,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舍得放弃的东西,那就好好的珍惜就是了,没必要勉强的。”
“谢谢您,我明白了,我还是喜欢做现在做的事。”
方石摆了摆手:“聊聊天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的道谢咦?徐部长,我们现在能调头么?”
徐立权一愣:“什么?您说调头。怎么了?”
方石转头看了看车后的方向,那辆白色的suv已经淹没在车流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