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大伙围坐在一起啃着冷冰冰的馒头。
小累赘不给大伙儿烤了。
他是唯一一个举手表决继续救援的人。
大伙坐在那里吃馒头的时候,小累赘脱掉了身上的防护装备,开始徒手挖掘。他努力的搬掉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石头,玻璃扎破的他的手,他也顾不上。
他干的很卖力,干的很无助。
寂静的夜里,只有双手在沙石中摩擦的声音,和小姑娘微弱的呻吟。
“真的是个累赘啊!”何元震感叹一声,拍了拍屁股,脱掉手套加入其中。
不一会儿,一双、两双、三双、几十双手加了进来,有的白嫩、有的粗糙、有的肥硕、有的干瘪。
但是,没有一双手退缩。
指甲磨坏、手指磨破,手掌上一道又一道口子淌着浓厚而炙热的血。
整整六个小时的挖掘,天亮了,太阳露出了头,姑娘也露出了头。
小累赘卸掉了眼镜,他的镜片在刚才搬石头摔倒时碎了。
何元震第一次看到镜片下他的眼睛,居然如此清澈而真挚。
小姑娘得救了,大伙又可以吃烤馒头了。
那是何元震吃过的,最好吃的烤馒头。
......
灾情结束后结,志愿者队伍原地解散,来自天南地北的大伙又回到了各自初始的地点,继续做回自己的司机、律师、医生、学生和老板。
生活归于平淡,只是偶尔在艰难的时候,在面对失望的时候,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个没有任何佐料,却依旧香喷喷的烤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