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六点,阳城摘星楼上的旋转餐厅,裴家预留的VIP包厢,等着嫂子你的到来。最好穿那件红色的旗袍,显你的身材。”他的语气强势,不容拒绝,如同早就挖好了陷阱的猎手,等待着猎物,一步一步踏入其中。
“来之前,我要确认宝宝在你那里。”凌筠贞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便用力摁断了电话。
凌筠贞挂断了电话之后,在这件事情的刺激之下,她觉得浑身一阵脱力,有些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凌云天和裴二公子打的是什么算盘,她一清二楚。
把宝宝拿在手上,还怕她不肯就范吗?
只是她高估了家人的下限,总想着哪怕他们的手段再下作,也不至于拿一个三岁的孩子来作为交易的筹码。
可是天地之大,居然找不到她们母女半分的容身之地。
凌筠贞心里蓦地涌起一阵苦涩至极的味道,手足一片冰凉,刚刚稳定的旧疾,隐隐又有复发的征兆。
她心中的忧虑更甚。
以她对裴二公子的了解,如果宝宝真的在他手上的话,那么他早就让宝宝哭着闹着,威胁自己前去了。
可如果宝宝不在她的手上……
那宝宝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
死灰般恐惧缠绕在凌筠贞的心头,热血涌上头顶,她面前的世界,像是浸泡在一片血海之中,尸横遍野。
她拉开了行李箱,在夹层之间伸手一捞,修长的两指之间,挟着数柄极薄的刀刃。
那是用最特殊的工艺所打造,在显微镜下看刀的开口,也只能看到一条银亮的线。刃口的宽度,在微米这个数量级。
刀风从她额前划过,几缕青丝飘落下来。这样的刀,只要避开人体骨骼等较硬的组织,没入软组织之中,如同刀块切入柔软的奶酪。
那是凌筠贞被夺去了经济大权之前所投资的最后一件东西。
她这样子的人,死在牢笼或斗室之中,死于命运的亵`玩,死于疾病的屈辱,那是一种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