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河摇头,知道这种伤口处理有多痛,说:“一个人按不住的。”

    “我呢?”阮希有些不满自己又被特殊对待地保护起来,动作干脆利落地取下按在额头的冰毛巾,捋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腕,冲厉深撇了撇手指,“我去抱着书绵吧,厉深你去按书绵的小腿。”

    “不是,”文恺摇摇头,连忙劝他:“真的会非常血.腥,你不太适合……”

    阮希也不管那么多,直说了:“文恺,我们也在一起战斗很久了,我什么都已经见过了。先不管你们和陆征河是什么上下级关系,但现在我、你,和他们,我们彼此是战友,需要就得在。我也不怕血。”

    “少主。”文恺知道这些活不方便让阮希来看,现在又说不过他,百般无奈,只得把求助的眼神投向陆征河。

    陆征河抬了抬眼,像也是在观察阮希的表情。

    打心底说,他也是不想让阮希见到好朋友被直接剖.开腿的场面,但是阮希是个独立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那就让他去做好了。

    “让阮希跟着吧。”陆征河说。

    一场简陋的“手术”做了一个多小时。

    陆征河没有在里面帮忙,就在房间门口端着枪戒备。

    这层楼里的住客并不多,来来往往,偶尔才朝这边看一眼,也对持有武.器.枪.支的流浪者见怪不怪。陆征河发现这些逃亡的群众已经不像之前在Curse城那样了,大家都少了许多精气神、积极性,只顾着埋头匆匆赶路,甚至闲下来玩一玩的娱乐态度,更多的是疲倦与麻木。

    他想,是不是长期高压状态的逃亡旅程下,到最后所有人都会变成这样?

    等到全陆地因为地面裂变而变成汪洋大海时,幸存者们站在雪山之巅往下看,看一去不复返的家园,对“活下来”是会感到庆幸还是后悔?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少主,”呼唤声打断他的思绪,“东西取出来了。”

    陆征河抱着枪,警戒心依旧放在走廊上。

    他稍稍侧过头,小声道:“做完了?”

    “做完了,文恺在里面给他缝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