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驿站三楼往外望去,只见先前相送的官员们正同知府张之茂一道,寒暄着由驿站往北,往湖州府城内而去。
“这个张之茂,御下倒是挺有一套。”
室内只余自己与太子司徒元焕,面对皇兄,二皇子司徒元恒自是想什么说什么。
司徒元焕想着之前暗五送来的信息,这张之茂似与北面的瑾王也有着往来……自己这位王叔身在赤岭,这手倒是伸得长得很,只是不知是否插手过这洪灾一事。
今日虽只途径湖州沿江郊县,但纵观沿途风貌,着实难以看出这湖州前阵还是洪涝的重灾区。
这天灾既然做不得假,那张之茂,不论为人如何,在这灾后事务上的处置,确实高效。从政绩上而言,确是担得上佳,只是这样一个儒雅有才的官吏,为何不愿向朝廷禀明实情请求赈灾呢……
与司徒元焕同样想的,还有陆诏。
不着急去自己的房间,陆诏见驿站众人有序的安顿着车马,便与一小吏聊上了。
“这位小哥,今日有劳了。”
陆诏依旧一袭白衣,斯斯文文间叫人很有好感,小吏正忙着手中的活,原本并不欲搭讪。抬头见是与太子同来的少年,说话间又气质不俗,忙笑称不敢,本分而已。
“小哥,您这是湖州本地人氏?”
“呵呵,正是,我家离这驿站不远,挨着湖州府的城门进去,一拐弯儿便是,我呀,便是在这湖州城墙下长大的,呵呵,这到了年岁,便接了家里的差事,在这驿站当差。”
“哦”陆诏心下了然,这小吏多是子承父业,一方面朝廷用得也是安心,另一方面,对这等百姓来说也是寻了个铁饭碗,算个保障。
“今夏这洪涝,沿江诸县多有波及,只是今日到了湖州地界,一路从码头而来,瞧着倒是尚可啊……”陆诏语露疑惑。
“嗨,您路过是客,自是不知。”小吏听陆诏提起洪灾,倒是来了几分精神。
“这哪里是尚可啊,这洪水多年不遇的,一时哪有防范,自是被这洪水祸害的不轻呐。”
“啊……可是这瞧着,不似洪灾过境之态。”陆诏一装到底。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小吏凑近了陆诏低声道,“这灾情,原也不该再提,只是您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呀,不提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