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见这婆子说的眉飞色舞,想到青年也曾提过,这司徒梦曦甩出车厢时,后脑确实是磕着石块了,估摸现在后脑勺还有个大包呢……既然如此,恐怕也是天意吧,宁王夫妇对这孩子一贯上心,即便前些年一直痴傻着,不也四处求医问药的护着么,想来对老爷的计划也是无碍。待我修书一封,明日到了沥洲,请那位爷下船时顺道捎带给老爷,府里也好提前有个数。
抬手止了婆子的话头,刘管事叮咛道:“你这几日继续好生照料便是,待到了湖州,老夫自会禀明老爷,论功行赏。”
“多谢、多谢您老美言,婆子省得,一定给好好看着!”
“嗯,自管好生办差便是。”
刘管事打发了婆子自去处置衣物,寻思着回头少不得拜托那青年给自己捎带封信呢。
想着这青年始终不热络的脸,刘管事也是摇头,这虽说是合作吧,那头的架子可是一贯不小,瞧这位爷的态度就晓得……但愿自家老爷没跟错人吧,老者摇摇头,径自折回舱房写信不提。
二楼舱房内,听着楼下二人的脚步声渐远,司徒梦曦转过身在床上仰面平躺开来。女童漆黑的眸子微闪,少顷,司徒梦曦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唉——
沥洲、湖州……看来都不是什么好去处啊……
抬手摸摸自个依旧凸起的后脑勺,司徒梦曦忍不住又龇了龇嘴角,真疼!
那一下摔的还真是货真价实!忍着不适,司徒梦曦起身细细摸了摸发丝间的头皮,虽然肿得颇高,但好在未曾磕出口子,如果真来个杠头开花之类的,自己也甭惦记着逃了,这四面环水的,头顶着一道大口子再去泡一泡这江水?那简直是找死了。
司徒梦曦检查完头上的伤势,伸手自衣襟内小心地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和一串珠链,乘当下无人,司徒梦曦迅速地将珠链套上左手手腕,想起那婆子贪财的模样,还是不太放心,又将这珠链往胳膊上推了推,放下衣袖甩了几甩,见珠链不曾下落,这才吁了口气。
也难怪自己紧张了,这会全身上下也就这串珠子有点价值罢了……
剩下的玻璃小瓶倒是问题不大,不过是些让自个过敏的香露罢了,司徒梦曦将小瓶随手装进了袖口,想起安大夫人所赠的那个荷包,更觉肉疼,这一袋的金豆子自个都没捂热呢,倒是便宜了那婆子了。
司徒梦曦苦笑,如若不是这袋儿金豆子闪瞎了那婆子的眼,指不定手腕上这串珠子也叫那婆子给掳了去呢,罢了,眼下还是想想怎么离开吧。
眼见床脚遗落的绸缎,司徒梦曦眼神微顿,待这婆子回来,恐怕还是会给我重又绑上罢,只是眼下天色大亮,四面又是江水环绕,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即便我水性不错,也是无处可去……
打消了此时就跑路的想法,司徒梦曦环顾舱房四周,发现自己这会儿所坐的架子床上左右各有两个挂钩,钩子呈s形,想必是原先用来悬挂床幔的,眼下夏日已过,这床幔倒是撤了,但这挂钩……瞧着这挂钩,司徒梦曦不禁大眼一亮,直起身子快速卸下一个拿在手里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