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愉是端午前夕到的姑苏,随她同时抵达的还有上京信函。
她才知道来往姑苏的船沉了,林愉唏嘘不已,特意赶往码头看了一眼。那天阴雨绵绵,来往繁盛的码头一夜之间挂满白幡,偌大的“奠”字在湿雨中摇晃,下面满是哀怆的哭声。
飞白不敢让她多看,呆了片刻就要离开,这时人群忽然传来吵嚷,林愉不经意回头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红衣跌撞而来。
男子被雨淋湿,仰头时满脸青涩,白晢的面容压着鲜亮的颜色,身姿如玉,墨发飞扬,所zj到之处吸引了许多贪婪的目光。
“呦,这不是随郎吗?怎么跑这儿来了?”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吹了声哨,朝人挑眉。
“你不知道,他相好的就在这艘沉船上,方才被人抬出来人都泡肿了。”
胡茬男道:“哦,就是那个被人退亲的破鞋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随郎抬脚,一下把人踹到在地,“滚——”
胡茬男大怒:“周随,你不过是仙云台摆出来的货,敢对老子动脚。”
周随抬眸,看他一眼转身要走,胡茬男让人拦住他,几zj人合力把人按到在后头木桩,周随也不反抗,雨中的目光带着穿透人心的冷意。
他很瘦,发zj白的脸和刺目的红纠缠的异样诙谐,林愉的目光停留在那处,她有些zj犹豫…
胡茬男一步步走近,带着污垢的粗手伸向周随,被周随躲过,转眼就嗤笑着掐住他下颚,“好随郎,听说仙云台就要点灯了,你现在若求我一求,哥哥砸锅卖铁救你出深海啊!”
林愉皱眉,就听那周随说出了今日的第二句话。
“求你,你配吗?”
林愉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胡茬男当众扯了周随外衣,林愉不忍吩咐了飞白两句。
很快人群中传出一句官府什么的,胡茬男本来就是做黑心生意的,闻言心虚逃窜而去,那周随只默默拉的衣裳,走到领尸之地。
如胡茬男所说,周随找的是一个被退亲的女子,人死灯灭无人理会zj,他把那女子背在身上,在雨中步步远走。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走到马车边的时候往里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