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她顾忌女儿家的颜面,后来的她心死如灰,如今的她总算有了那么一丝微小的自由,却还是踌躇不肯言说。
哪怕她不是想要什么,她不是想要嫁给他,也不是想借此让他帮她什么,更不是……
她其实别无所求。她只是想给从前的自己一个交代,一个结局。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敢问。
……她这副丑陋阴森的模样,开口问了这样的话,正常人都会被吓到的吧。
还是算了。
卿瑶瑶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翻进了屋子。
随后一人一鬼在床边并肩坐下。人是小有名气的方士,当朝宰相家的二公子;鬼是传言中害了半条人命的“恶鬼”,南水县不知多少任的知县夫人。二者并肩而坐,叙叙而谈,场面一时间显得诡异万分却又莫名和谐,若是洗砚在这看到这副情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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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能把两颗眼珠子瞪出来。
坐定了,卿瑶瑶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刘家对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桩桩件件都值得拿出来痛斥,稍微想一下就有满腔的委屈和不甘要诉。思索片刻,她索性从头说起了:“去岁三月末的时候,刘正派人上了我家提亲。刘家权势颇大,不提刘正身为县太爷在此地可以算得上是一手遮天,况且刘家的亲戚,有宁州知府,更有京城朝官,若我不依,我家极有可能因此遭殃……”
“……他们看中了另一户人家的女儿,偏生我虽然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却一直吊着一口气,迟迟不肯去世。于是他们便有了个阴损的主意:将我勒死了去。我最终如他们所愿地死去了,但或许是临死前的愤恨不甘过于强烈,我竟然又以这种方式活了过来。”
卿瑶瑶慢慢地说完了整个故事。或许有之前苏亭在她眉心一点的那功劳在,除去时不时地咬牙切齿痛骂一番,她的怨恨之情倒是没有很大的波动,竟然能平平静静地说完全部。
苏亭坐在她身旁,沉默无言。
他行走的地方很多,斩鬼除妖的事做得也不少,自然听过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可是这一次的这个,有些不同。
他见过她,他认识她,他曾经自劫匪手里将她救下,又在山门前将伞给她,自己生生淋了一路的雨走回宅院。
不可否认,苏亭是对她有些朦胧的好感的。或许是因为她超乎寻常的美貌,或许是因为休养期间无所事事,他又被这温婉的江南小镇和明媚的春光感染了。哪怕这好感稀少而浅薄,像是日出前荷叶上的些许露水,被太阳一照顷刻间就蒸发得无影无踪——但它的的确确存在过。